綏晩終於回了神,聞聲望去,只見少年正漫不經心地坐在橋欄上晃著雙腿,他在看她。
竹瀝抵了抵腮幫子,道:“我有事要問你,你過來。”
綏晚走了過去,竹瀝坐在橋欄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道:“你和師兄怎麼了?”
綏晚望著橋底溪水中正歡快地游來游去的錦鯉,微微抿了抿唇。
竹瀝跳落於地,他背倚著橋欄望著碧藍如洗的天空道:“你們兩人都怪怪的。”
良久,她道:“他為何會成為蘭雪辭?”
“什麼?”竹瀝側頭看她。
“他不是容硯嗎?為何如今會以蘭雪辭的身份活著。”
“師兄沒告訴你?”竹瀝問。
綏晚搖頭,這個疑惑一直在她心中存了很久,她曾經也就此事問過他,但他沒有回答她。
“一人是當朝權貴子弟,一人是神秘的隱谷少主,辭之清冷淡逸,蘭師兄他孤雪凌霜,很難將這兩人聯繫到一起去。其實我很好奇,哪個才是真的他?他如今成為隱谷少主蘭雪辭,那容硯呢?那個身份他不要了嗎?”
竹瀝愣了片刻,倏地笑了:“你不會因為這個事情便和師兄起了矛盾?因為他如今是隱谷少主,性子冷冰,所以冷落了你?”
她淡淡道:“兩人一直都是同一人,又有何區別。”
竹瀝的嘴角勾起一抹滿含深意的笑容,綏晚看得疑惑,道:“難道我說錯了?容硯和蘭雪辭不是同一人?”
竹瀝搖頭,“是他卻也不是他。”
“什麼意思?”
竹瀝收起臉上漫不經心的笑意,正了正神色道:“你要曉得一個事實,容硯從來都只是容硯,而蘭雪辭也只是蘭雪辭,他們永遠也不會是同一人。世人皆言隱谷少主不近人情,這並非虛論。你以前看到的容硯,清冷公子謙謙如玉,那只是師兄呈現出來的假象而已,如今冷若冰霜的蘭雪辭才是真正的他。”
綏晚緩緩垂下眸,靜默良久,才問出心中的那個疑問,道:“你說他喜歡我?”
竹瀝奇怪地看她一眼,道:“你看他待你和我們的區別便知了,我從來沒見過他對其他女子這般,是他把畢生的溫柔與耐心都給了你。我以前說的話並不只是說說而已,師兄所求之事一直都是你而已。只是他天生性子孤寒,所以平日裡難免冷清了些。不過……”
他倏地一頓。
她問:“不過什麼?”
竹瀝皺了皺眉,道:“你和師兄日後要想走到一起並非一件易事。他可以像如今一樣永遠陪著你,但也只能止步於此了。我不知道師兄有沒有告訴你,他給不了你任何名分,他不能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