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瀝好笑道:“你以為師兄和你一樣待在堯谷閉谷不出?他雖然深入簡出,但不表示他什麼人都沒見過。其他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他心中只有你,所以直到如今他也是孑然一人。他喜歡的是你,如若那個人不是你,他不會娶的。這樣說你可明白了?”
綏晚點頭,須臾,她想了想,道:“好像一直都是你們在說他喜歡我,他卻從未說過這樣的話。”
“我們說的還不夠讓你信服嗎?”他道。
綏晚搖頭,“那也不是。”
她只是想從那人口中聽到而已,畢竟其他人說得再好,都不是他說的。
竹瀝勾唇,“師兄是什麼人,你還不了解?從你喜歡上他的那天起,你就該知曉他不像是一個能把這句話掛在嘴邊的人。你看能不能把師兄灌醉了,趁他不清醒之時讓他說出這句話來,不過以你酒量……嘖嘖,我看你是別想了。”
她道:“你覺得我直接讓他說的可能性有多大?”
竹瀝笑得一臉無害,說出的話卻是毫不留情,他道:“半成。”
這還是為了不打擊她。這件事也就只能想想,想讓蘭雪辭耳鬢廝磨來親口說一句親昵情話,說句不道德的話,那還是謀朝篡位來得簡單些。
竹瀝目送著她下了石橋,轉入九曲迴廊,身影逐漸消失在樓榭盡頭。他才緩緩轉身,看向橋下站著的白衣男子。
竹瀝挑眉,故作驚訝地道:“師兄,原來你也在此呢!”
男子負手而立,面容之上覆著一片清冷,眼底神色淡淡。他看著橋底的潺潺流水,沒有說話。
竹瀝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舌尖抵了抵腮幫,他縱身一跳便下了石橋。他走到蘭雪辭身側,邊打量著周圍環境邊嘖嘖感嘆道:“師兄,你站的這個位置選得真好,我在橋上就完全看不見。”
竹瀝哪不知曉他在橋底站了好一會兒,應該說,他就是無意中看到蘭雪辭站在此,才選在此處等綏晚的。只不過蘭雪辭站的位置極為隱蔽,綏晚沒有發現罷了。
竹瀝繞著他踱了半圈,打量他片刻,恍若想起什麼似的,滿臉驚訝道:“師兄,你竟然出門了!你昨日不是還臥病在床,今日怎得風寒就全好了?”
少年一驚一乍,仿佛在此看到他似乎是一件什麼特別奇怪的事情。
其實兩人都心知肚明,蘭雪辭是受了風寒不假,但遠沒有嚴重到需要完全隔離的程度。他早在不久前風寒就全好了,所謂重病臥床只是一種託辭而已。
也正是因為如此,竹瀝幾人才覺得奇怪,蘭雪辭明明就在自己屋內好好的,稱什麼重病在床,這本就是一個十分反常的情況。
更奇怪的是綏晚,以她對蘭雪辭的心思,要是往日,她還不得直接住到蘭雪辭屋裡,可她也只在最初幾日有去看過蘭雪辭,這幾日則是完全沒有踏進過蘭雪辭的屋子。
兩人住在同一個院中,這幾日別說話沒說過,甚至連面都沒見過。
竹瀝要是還看不出來兩人之間有問題,那他的腦子肯定就有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