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親密的稱呼,喚他辭之的有很多個,喚他阿硯的卻只有這眼前一人。
他不只是她一人的辭之,卻是別人獨一的阿硯。
以前她還可以自欺欺人他是情有可原,可到此刻,她好像突然就明白了,若非情深蒙蔽了雙眼,她哪能看不出他的點到即止與刻意疏離。
溫柔、寵溺,這些都是他沒有給過她的。
更何況,她不是沒有聽見掌柜對兩人的稱呼,白衣女子沒有否認。
而且,方才並沒有任何人主動提到過兩人的關係,可是他卻親自承認了她的身份。
容夫人,她想過很多次從他口中聽到這個詞的樣子,想過很多次她嫁給他的場景,可她從未想過會在這樣的情形下聽到這個詞。
熟悉而又陌生,陌生而又讓她感到無盡悲涼。
白衣女子似乎察覺到什麼,突然伸手握住了身旁之人的手腕,扭頭輕聲問道:“怎麼了?”
容硯微微搖了搖頭:“沒事。”
話落,他微微別開頭去,女子立即從懷中掏出一張帕子遞給他,他伸手接過捂住唇,低低咳嗽了幾聲。
女子擔憂地看著他:“你如今身子不適,今日陪我逛了這麼長工夫,也是累了,等會取過東西我們便直接回去,回府之後你好生歇著,身子沒好利索之前就不要再出門了。”
容硯緩緩拿下帕子,因為方才的咳嗽臉上還暈著些許淺紅,他低低應了聲:“嗯。”
而這過程由始至終,他都不曾將她的手掙脫開來。
綏晚艱難地微微眨了眨眼,只覺著眸中一片澀然。
手腕之上突然傳來微微涼意,綏晚抬眼看去,只見自己的手腕上不知何時戴了一圈冰藍玉水珠。
綏晚一怔,只見身旁之人對她眨了眨眼,他問:“好看嗎?”
綏晚只覺著心頭一暖,眸中蓄起淡淡水光,險些落下淚來,她輕聲道:“好看。”
“好看就買下來。”
澹臺晉朝櫃檯之上抬了抬下巴,“還喜歡哪個?為討小婉婉歡心,本公子今日破財,喜歡哪些都給你買。”
“這個……這個……”她指了指幾處,“都喜歡。”
“好,那就都買。”澹臺晉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掌柜的,把這些都包起來。”
“好嘞!”掌柜眉開眼笑。
白衣女子的東西已打包完畢,掌柜將盒子放到櫃檯上,笑道:“夫人,這是您的東西。”
女子朝容硯揚了揚,意有所指,容硯只得伸手提起柜上的紙盒。
掌柜朝二人笑了笑:“公子和夫人的感情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