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硯沒有說話,白衣女子輕嗤一聲,不置可否。
女子突然想到什麼,緩緩轉過身來看向綏晚,指了指身後的容硯,眉眼溫和地問道:“你和阿硯認識?”
畢竟方才綏晚雖然沒有雙目灼灼,但看著容硯的那道視線也是不容忽視。
女子的問話其實並無惡意,純粹就是好奇而已。
聞言,綏晚微微仰起頭看了眼男子甚為冷淡的側臉,抿了抿唇。
她要怎麼說兩人的關係,認識還是不認識?
說不認識,兩人曾經明明那麼好;說認識,可兩人如今似乎又形同陌路。
她曾經一直以為只要她走完那九十九步,那所謂的一步之距根本算不得距離。可慢慢她才明白,短短的一步之距也是距離,即便是相差毫釐,那也是真實相差之距。
近在咫尺,卻遠不可及。
甚至後來,那一步之距又變成了百步之距,走完一個九十九步還有下一個九十九步,下下一個九十九步,永遠走不完的九十九步,永遠的百步之距。
綏晚突然就覺著有些累。
當時幾分真假,時已至今,她也不想再過多深究那所謂曾經。
畢竟,塵埃落定,有些事就變得毫無意義。
綏晚微微閉了閉眼,壓住心中的翻湧情緒,她慢慢移開視線,淡淡說道:“不認識。”
他不用解釋,她也不用追問,這樣便好。
聞言,白衣女子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輕輕笑了笑。
澹臺晉讓連郕拿好東西,握了握綏晩的手,問她:“婉婉,走嗎?”
綏晩淡淡一笑:“走吧。”
直到兩人攜手走出珍寶閣,她都沒有再回頭留戀一眼,就如她所言,她和他從來都不識。
等到兩人離開,白衣女子撓了撓容硯的手腕,別有深意地看著他,輕輕挑眉,似笑非笑:“容公子,走嗎?”
容硯面無表情地抽回手,一臉冷色。
“嘖,真是無情,利用完就翻臉不認人。”她緩緩轉了個身,雙臂環胸地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口,指尖漫不經心地扣著雙臂,抬了抬下巴,“這就是那小姑娘?”
容硯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不是說那小姑娘喜歡你?我怎麼沒有看出來?不只沒有看出半點歡喜之意,嘖,人家還說不認識你。容公子,這不會是你一廂情願,其實人家小姑娘根本就沒這意思吧。”蘭心棠撫了撫下巴,一臉幸災樂禍。
容硯的臉色冷了冷。
“要我說,這小姑娘長得好,性子乖巧,怎麼就偏偏看上了你這個榆木疙瘩,這眼光不大好啊。”蘭心棠嘖嘖嘖地搖了搖頭,一臉感嘆之色,“容公子冷心冷情,難怪人家不認你。表面上一派冷清,心裡又惦記著人家姑娘,既然要裝薄情寡義那就裝得像些,自己的脈象倒是比誰都誠實。方才若不是我替你把住了脈象,你還不就露了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