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又默不作聲地將帕子收了回去。
等到他咳完了,她才問他:“你怎麼了?”
容硯緩緩拿下唇上的帕子,目光在帕子上頓了一瞬,面色如常地將帕子收入了懷中,緩了緩才淡聲道:“染了些風寒。”
難怪他面色不佳,看起來瘦了很多,原來是生病的原因。
只是,如今氣溫正暖,連她都沒有受寒,以他的身體怎麼會在這時候染上風寒。
她記得上次在醉仙樓之時,她就有聽那個女子說他身子不適,這如今都已過去了大半個月,怎麼這風寒還沒好。
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只是像朋友般簡單的關懷,問他:“這風寒多久了?可有吃藥?怎麼看起來好像有些嚴重?”
“嗯,之前受了些重寒,所以好得慢些。”他淡淡道。
“你自己便是大夫,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她道。
其實她想問那人沒有好好照顧你嗎?
話至嘴邊,她知道一旦她問了,有些事情便真的回不去了。
“嗯。”他淡淡應道。
看他一副不想多言的模樣,她只得壓下所有疑問,既然他不說,那她便不問了。
綏晩立即轉移話題,問他:“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事?”
容硯側頭看她。
綏晩:“我母妃的事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容硯沒有說話。
她道:“其實你也用不著瞞我,雖然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你和父皇都是這樣,怕我傷心,便絕口不提那件事,可我遲早是要知曉的。”
容硯沉默片刻,低聲道:“對不起。”
“又不是你的錯,不用和我說對不起。我早就該想到的,還有什麼人能讓你和父皇都諱莫如深,三緘其口,除了母妃又還能有誰呢?別人眼中的父皇和母妃甚是恩愛,只有我知道他們的關係其實一點都不好,我只是沒想到……”
她緩緩垂下頭,聲音突然低落了幾分,“沒想到她會想要買我的命,我是她的女兒不是嗎?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恨我?”
上次在傾雲宮,她那樣子分明就是想殺了她。
難道僅僅是因為沒有得到父皇的愛?所以才由愛生恨,將恨意轉到了她的身上?
綏晩突然覺著後宮之中的女子很是可悲,就為了留住一人的寵愛而千方百計不擇手段,哪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不放過。
她那麼溫柔賢惠的母妃都是這樣,那其他人呢?想必更是可怕。
也許只有穩坐正宮之位的那人才不會有這種擔憂罷。
容硯其實是想摸摸她的頭,安慰安慰她,但想到此刻不合時宜,所有的衝動都只得深深地按捺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