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不開心,他也就不開心,所有人都不會開心的。
竹瀝看著榻上不堪折磨的男子,拼命憋回眼中的淚水,他只是想要師兄能活著。
哪怕師兄打他罵他罰他甚至恨他,他都認了。
只要他活著便好。
“方丈?”容楚看向一旁的普能。
普能默了默才道:“廂房內不需要這麼多人候著,容施主留下來助老衲一臂之力即可。”
“是。”容楚點頭。
話落,他朝七星使了個眼色,七星和白青趕緊合力把崩潰的某人給拽了出去。
須臾過後,屋內便只剩了他們兩人,容楚道:“方丈,我們開始吧。”
“嗯。”
……
夜色很長,等到再次開啟廂門之時,已是晨光熹微。
容楚開了門,側身讓普能先走了出去。
一夜未眠的幾人見開了門立即湊了上來,每個人眼下都泛著淡淡青色,尤其是白青和竹瀝二人整個眼睛都是通紅之態。
竹瀝急問道:“師兄怎麼樣了?”
容楚在他微腫的眼睛上頓了頓,對著這院中唯一看起來尚且理智的七星道:“去打些涼水過來,記住,一定要透涼的。”
“是。”七星立即領命離開。
待七星離去,容楚這才看向一直眼巴巴看著他的竹瀝,微皺著眉道:“阿瀝,每次一遇到阿硯的事情你便不大理智,你讓我們離去之時如何能放心把他交給你。”
竹瀝抿了抿唇,片刻,微垂著頭低聲道:“對不起,容叔叔。”
“我知道你是太過擔心你師兄,此次到底是魯莽了。”容楚嘆息,到底是說不出太重的話語,漸漸緩了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進去罷。”
待兩人進去,容楚這才隨上普能的步伐走出院子。
兩人安靜地走了一段距離,普能緩緩道:“容公子體內的毒很難再拖了。”
容楚的臉色有些沉重,道:“解藥我們已經讓人去尋了,原先我和夫人就打算這兩日離開,只是……如今他毒發,阿瀝那孩子一遇到他師兄的事情性子便有些急躁,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恐怕今後還得多加仰仗方丈了。”
“出家人慈悲為懷,容施主多慮了。”普能微微頷首,他緩緩撥著手中的佛珠,一珠又一珠地滾過,道,“說起來,這兩日裡倒是沒瞧見容夫人?”
容楚道:“阿硯向來寡慾,早先覺著他的毒不會過深,便沒多加思慮。可如今的情形,到底還是放心不下,夫人前兩日回了畢陽,取些水冬南過來以備不時之需。”
“難怪。”普能瞭然,搖了搖頭,淡淡笑開,“水冬南清欲,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