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晩皺了皺眉:“怎麼會?”
“本來這件事是瞞得好好的,可是那日發生了一件大事,陳家公子死了。”
“那日上船的不是他人,正是那與我姐姐有著婚約的陳家公子,他那日喝了點酒,本就有了些醉意,看到我姐姐不免就起了些別意心思。當夜,我姐姐被帶走之後,那陳家公子途中醒來,因為醉酒便失足跌落了湖中。”
說到此,文惜雲的面色淡了下來。
“我姐姐早已與那陳家過了文定之禮,雖然還未拜堂,但其實已經算得上是陳家之人。陳家公子溺逝,我姐姐作為未亡人自然要去守靈,可我姐姐不在家,如何能去守得靈位。這樣一來,這件事自然就隱瞞不下去了。等我姐姐回來之時,流言早就傳遍了整個宣州城。”
待嫁閨閣,一夜未歸,是為不貞。
丈夫亡逝,不曾候於靈前,是為不義。
夫母哀慟,未能侍奉堂前,是為不孝。
……
這每一條條下來都是不可饒恕的罪狀。
他們根本無法辯駁,一夜未歸是事實,而那晚的去處更加無從多言。
若是讓人知道她姐姐與一陌生男子相處整晩,那她還得背上一項不潔之罪。眾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沒了她,即便這中間真的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可眾人不會聽信她的解釋之言,他們只會相信他們自己所認為的。
“陳家視我姐姐為恥,甚至認為是我姐姐才會剋死了那陳家公子,不許她守靈。我們文家也是門第世家,陳家不肯息事寧人,各種的流言蜚語幾乎壓得家裡透不過氣來,而我姐姐一朝名聲盡毀,不得已之下,阿爹將她送到了城外古廟。”
從此青燈古佛,了卻一生。
“她是個很溫柔的人,即便發生了那種事,她也從來沒有怪過我,沒有怨過任何人,沒有說過一句怨言。也許是本來就不喜歡那陳家公子,姐姐她一直將此事看得很淡。”
“去了古廟之後,原以為後面就會這樣平淡了卻一生,不曾想,她在那裡又遇見了當日那個救她之人,更加沒有讓人想到的是,在後來的時光中,他們竟然喜歡上彼此,他們……相戀了。”
文惜雲始終都忘不了那日見到她之時,她滿面紅霜的樣子。
她從未見過那樣的姐姐,在提起那人之時,眼裡就如同浸了無盡光亮一般,耀眼得讓她睜不開眼。
以至於她一直感到十分好奇,究竟那人有何等的魅力,能俘獲姐姐的一片芳心。
後來,她也終於見到了她姐姐口中的那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