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記得那日,天是一望無際的湛藍,那人就在那片金色光芒中緩緩走了出來,丰神俊朗,身長如玉,他的眼中漫著無限柔光,眼中看到的只唯有她姐姐一人。
而她,頓時就深陷在那片漫漫柔情中。
至此,一發不可收拾。
這份小心思,不見天日,隱而晦密,她不敢告訴任何人,不能告訴她姐姐,更不能告訴他。
所以,她一直隱瞞得很好,姐姐沒有發現,而他也不知道。
“有一日,我特意偽裝成姐姐的樣子,就連神情語氣都模仿得一樣,我以為他會將我錯認成姐姐的,可沒想到他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見綏晩一臉疑惑,文惜雲解釋:“我們是雙生子,我們有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綏晩終於恍然大悟。
想到當年,文惜雲淺淺勾了勾唇角。
其實她那時也從未想過要拆散他們,她當時想著,只要每日能看到他也是極好的。
然而,好景不長,兩人情到濃處,在某一日不小心逾了矩,而她姐姐,有了身孕。
“我姐姐這輩子做過最大膽的事便是喜歡上了那個人,然後又有了他的孩子。未婚生子,本就是大忌,更何況是以我姐姐當時的身份,而你父皇也斷然不會允許自己的孩子流落民間一輩子受人指點,於是便要帶她回京。但他後來因為朝中要事不得不提前離開,而我姐姐當時又受不得顛簸,是以他留了人馬護送我和姐姐上京,自己則快馬加鞭回了京城。”
“回京之後,他便在宮中打點好了一切,說是帶回了一個民間女子,封為貴妃,親賜傾雲宮。因為一直沒有露面,所以宮中傳得神乎其神,但其實,當時誰也沒有真正見過那個神秘女子。而那時,我們還在上京途中。可以說是,一切具備,只欠東風,一切都只等我姐姐抵達皇宮即可,即便將來生子,他也可以對外說是早產,畢竟誰也不知這其中真正緣由。”
說到此,文惜雲對著綏晩笑了笑:“你看你父皇對你多好,你還未出世就為你打點好了所有。”
綏晩唇角慘澹地勾了勾,道:“可是,她最終卻沒能平安抵達京城是嗎?”
“不錯。”
上京途中,她姐姐不小心染上寒疾,好不容易抵達京城,可因為難產,還是沒能熬過那年冬月,最終香消玉殞於那場紛紛揚揚的大雪中。
而為了讓這個孩子能有一個安平生活,不讓一她出生就因為失了生母而受盡冷眼,她便李代桃僵代替了她姐姐的身份入宮,坐上了這貴妃之位。
從此一晃,便已過去了十六年。
蹲在樹枝上的連霜不由得拿起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淚,抽泣道:“真是好一個感人肺腑的故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