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沉重的聲音漸漸平息。
榻間的人微不可聞地低嘆一聲,一道萬分疲憊的聲音在明黃色的幔帳後緩緩響起:“徐元,你去傳旨罷!”
“皇上……”
榻間的人擺了擺手,低低道:“去罷。”
“是……”
景翕二十六年,五月,大喪。
攸寧公主暴斃,帝心悲慟,滿朝沉喪,休朝三月,著太子監國。
因思及故逝愛女,帝王身體每況愈下,終至九月,宣太子奉候榻前。
即日,一道傳位聖旨由養心殿傳出,昭至天下。
十月,新皇登基,改年號昭和,是為昭和元年。
……
郯城。
某處院落。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牆頭上傳來,不多時,一道嬌小的身影便晃晃悠悠地攀上了牆頭。
少女鬼鬼祟祟地朝院內張望了幾眼,直到沒察覺到什麼異常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她將枝葉往身前撥了撥,儼然一副完美將自己藏身於繁密枝葉中的模樣。
站在牆根處的書珃一臉黑線地看著牆頭上某人的這一系列動作,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已經是自家主子這個月以來第二十三回 扒人家的牆頭了。
書珃張了張唇,小聲提醒著:“主子……”
綏晩立即回過頭瞪了她一眼,同時用手指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小點聲,會被發現的。”
書珃:……
她其實很想說,就她們這兩個明晃晃的大活人,怎麼可能還沒被人發現。
這院內之人又不是吃素的,而且這周圍還不知隱匿了多少暗衛,她敢說她們倆若真是私闖進來的賊人,絕對還沒靠近就會被人處理了乾淨,哪來的機會在這裡晃悠。
然而,她們此刻卻好生生地站在這裡,這說明什麼?
說明絕對不是他們的能力下降了沒發現她們的存在,而是他們分明就被人下達了指令,要對她們的作為睜隻眼閉隻眼。
就她家主子這小把戲,容公子分明只是在配合出演,看破沒有說破罷了。
要她說,若是主子您真不想打擾人容公子休養,那就不要過來好了,如今這扒牆頭和在院內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