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在這裡辛辛苦苦地爬牆,還不如就光明正大地走進門去,反正都已經打擾了不是,您說您嘴上說著不打擾,身體卻誠實地馬上就爬上了院牆,這不就是在自欺欺人麼?
坐在牆頭的綏晩突然“咦”了聲。
還沒等書珃問怎麼了,綏晩卻是猛地撥開身前遮蔽的枝葉,然後從牆頭跳了下去。
綏晚跳下牆後便直奔院中,她一把揭開掩在那人臉上的醫書,不等人反應過來,便撕拉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撕下了他臉上的人皮.面具。
她說今日他怎麼就有閒情逸緻在院中曬起了太陽,因為先前他一直背對著她,而且躺椅遮擋了她的視線,所以她也瞧不到躺椅上人的面容,只能通過一個模糊的背影來大概判斷,背影的確是和他所差無幾,她便也沒多想。
只是這看著看著她便覺著有些不對勁了,人還是那個人,但這都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怎麼這人一點動靜都沒有。
就以她這些時日的觀察,容硯這段時日很忙,每日裡都有暗衛在院中來來回回進出,說是在休養,但其實他根本就沒真正地閒下來過,平日裡這麼忙的一個人,又怎麼會突然間就偷起了閒。
雖然他只是近些時候才變得忙碌,其實前些養傷的時候一直都很閒,甚至即便他這段時候忙得很但也會偶爾閒暇些工夫,表面上看來好像是沒什麼問題,但她隱隱就是覺得有哪裡不對。
淺藍色衣角、熟悉的背影……背影?
對了,這人始終都沒露過正臉。
幾乎是想到什麼,她就立即翻身下牆轉到了人的正面。
呵,臉上還掩著書呢,容硯什麼時候喜歡用書遮住臉了,又不是見不得人,欲蓋彌彰。
她一揭開書,便看到了書下掩蓋著的那張清雋淡雅的面相。
衣著裝束還是容硯的裝束,臉也還是容硯的那張臉,但只怕是這張皮囊之下的人早就換了吧。
果不其然,人皮.面具下不是七星又是何人。
她說怎麼他這些時日還一直戴著“容硯”的那張人皮.面具,敢情就在這裡等著她呢!
這主僕二人也不是第一次像這樣換身份了,但她沒想到這兩人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來了個偷梁換柱。
七星其實是有些懵怔的,雖說他的確是以主子的身份坐在此,美其名曰為曬太陽,不曾想這曬著曬著舒服得過了頭,他就睡了過去。
這人還在睡夢中,眼前便猛然一陣大亮,然後臉上倏地撕拉刺痛,甫一睜眼,便見著綏晩拿著人皮.面具正目光不善地看著他。
他心中暗道一個不好!
綏晚居高臨下地看著躺椅上的七星,咬牙切齒地問:“容硯呢?”
七星一臉訕訕然,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地道:“主子……他……”
“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綏晚呵呵。
“這個麼……其實吧……主子說他在這裡休養了這麼些時日,身子實在酸乏得很,正好最近天氣不錯,便說要趁著這等好天氣去外面走走,散散心,順便感受感受下其他地方的風土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