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拳擊台前,隱隱約約的,他似是看到了一顆酒紅色的小珠子,串在了一根細繩上。
捂住額角的傷口踉蹌快行了幾步,被人推撞了一下,跪摔到地上。他起不來了,意識朦朧間望著近身處那顆酒紅色的珠子,一身是血的慢慢往手繩處爬了過去。
眼前的畫面很晃,他看不太清,抓了個空。
用力甩了甩脹痛的腦袋,他撐著最後一點力氣,重新伸手去拿。
「咔噠——」伸出的手被拷住了。
手銬另一端連在了拳擊台的台柱上。
被腕上的手銬絆住,無論他怎麼掙扎,就是夠不到想要的那根手繩。
明明只有咫尺的距離,可就是抓不到。
眼前的場景似是漫上了一層濃霧般的黑影,他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只有指尖還在努力地前伸,可,仍是觸不到。
意識漸弱……
有些東西,丟了,怕是再找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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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房內悠悠轉醒,周鶴下意識握住了手腕。
那裡空無一物,跟他此刻空落迷茫的心情一樣。
藥水味濃重熏人。
抓著手腕恍了會兒神,鬆開。
手從被子裡抽了出來,碰了碰一陣陣抽痛的額角。掌心觸上厚重的紗布,他微微一頓。撐開眼皮,一眼望向了床頭柜上放著的助聽器和手機。
盯著近處的兩樣東西看了會兒,他支撐著坐起。
伸手拿床頭的助聽器,近前細看。是家裡的備用款,已經調整過,可以直接使用。
病房裡沒人,床沿處有坐過後留下的褶皺痕跡。
周鶴伸手摸了一下有明顯皺痕的被單處,還有溫度。
守在他床邊的人應該只是暫時離開。
他的視線重新轉向了床頭櫃,扒過手機。邊單手戴上助聽器,邊按下手機開機鍵。
蔡紹傑給他發來了消息,告知他一切順利。
他不由鬆了口氣,側頭調整了一下助聽器的角度,窸窸窣窣調整間聽到了門外細碎的說話聲。
遲疑間抬眸,看向了病房外的走廊處。
病房門上嵌著一小塊長方形的透明玻璃,姜教授就站在那塊玻璃的右側方位置。這個角度,周鶴坐起時恰巧能清楚看到他張合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