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珩一聽這事也顧不得和江妙雲糾纏了,牢獄中也出現了鼠疫,這可非同小可,後果太嚴重了。
「大人,我前去看看。」
說話的當口,江妙雲已將雙層紗布中的藥棉換過,重新紮在口鼻處。
顧珩看著她,心裡有些擔憂,說:「白姑娘,萬事小心。」想了想又說,「本官陪你前去。」
「萬萬不可,」江妙雲拱手拒絕,「大人該留下主持大局,萬不可以身涉險。」
她看他一眼,鄭重道:「我不會有事,請大人放心。」說罷背起藥箱就走。
顧珩看著她匆匆而去的背影,心頭總有股說不上來的感覺,總覺得熟悉,可偏偏又不是。
這世上不可能有這樣的奇事!
他覺得自己可能太過于思念與執著,以至於出現個性子有幾分想像的就自行代入。
門外一片艷陽耀的人眼昏花,他收回了思緒,自嘲般的搖了搖頭。
他這分明是臆想。
***
江妙雲只身前往牢中,不見天日的陰暗潮濕中一股子霉味沖鼻而來,伴著各種皮肉臭味,簡直令人作嘔。
她強忍著不適拾級而下,走過逼仄的石階,幾名衙役皆怕死的躲在一角。
江妙雲道:「我奉顧大人之命前來查看凌娘子,煩請衙役大哥給開個牢門。」
這節骨眼上誰都怕死,幾名衙役你推我我推你,最後將一個看上去資歷最淺的推了出來。
那衙役只能硬著頭皮上,走在幽深的牢獄中,不覺讓人後脊發涼。
忽然有人從牢房裡躥出來,隔著木頭柱子,伸著雙手想抓衙役的衣裳,大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把所有銀子都給你!」
江妙雲定睛一看,居然是前知縣沈海,只見他穿著囚衣披頭散髮鬍子拉雜,人也折磨的受了一圈,差點沒認出來。
衙役根本就不理會他,用刀柄指著他惡狠狠說:「再扯我衣裳,砍了你的手!」
「忘恩負義的東西,你能進來當差還不是老爺我提攜的!」
衙役冷哼一聲,「您提攜的?是看在銀子的面子上吧。」
沈海正待破口大罵,認出了後面跟著的江妙雲,又像抓了根救命稻草似的,腆著臉求道:「白姑娘,之前都是我的錯,求您向顧大人求求情,壞主意都是師爺出的……」
「白姑娘,別理他。」
江妙雲別過頭跟著衙役往前走,沈海還在後面喊叫:「白姑娘求您了,我不想染鼠疫死在牢里,我不想死……」
江妙雲暗暗搖頭,這沈海好好的官老爺不做,不作為也就罷了,還想誅殺朝廷命官,這一切惡果皆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