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足過無數遍的小路還沒有被雜草覆蓋,小路的盡頭還可以看到迎風飄揚的紅旗,依舊鮮艷,即便是只能遠遠看著,耳邊卻好像浮現起了郎朗讀書聲,承載了無數記憶的小路,似乎不知覺,還被繼承下來,成為學生們最愛抄的近道。
只是這一路走過去,再也看不到那個池塘了。
站在曾經讓人生出無限恐懼的地方,陳初善好像還能看到那兩個小小的人影,清澈的眼眸,嘴角的弧度,帶著解脫,即便那水深不見底,眼裡卻一點也沒有懼意。
「為什麼?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竟然讓你都不想要再活下去。」
一眼望去的滿是雜草的荒地,風吹過時帶起滿地綠色的波紋蕩漾,而在那之中,靜靜佇立的人,白色的衛衣,像是草中點綴的一朵白色的花。
被再次催眠的陳初善又看到了那一幕,而這次她卻沒有害怕,也沒有恐慌,很是平靜的,看著記憶里發生的一切。
於是很多曾看不見的東西,就變得清晰了,被忽略的,也變得深刻。
「這麼說吧,你的反應顯示,你有很恐懼的東西,說是東西,到也不如說是一個人,或者,一件事,而且因為是年幼時候發生的事,這樣的恐懼不會消失,反而會在時間裡變得越來越深刻,深刻到,連你自己都無法察覺,直到成為意識里一個本能的反應。」
「人這一生往往都是小時候遭受的傷害最為致命,留下的疤痕也最難以消除,因為長大之後的人都會自己給自己披上盔甲,所以想要消除你心裡的恐懼,除非時光倒流,否則是沒有辦法的。」
記憶再次被拉回到那件狹小的辦公室,但是這次聽到的話卻不能讓自己再那麼冷靜。
而重新回到這熟悉的讓自己心悸的地方,明明那池塘早已經被填了,但是卻還是會下意識想要逃走,明明那讓人頭疼的應激反應已經痊癒,可是站在這裡,也還是會覺得渾身發冷。
但是現在的陳初善早已經不是那個被嚇到動也不敢動的小姑娘,心中的害怕在隨著時間慢慢減輕,直到能冷靜的看著眼前的地方。
雖然找到了自己心中的問題,但是陳初善卻不認為這就是結束。
腦海里回憶起兩次自己靠近花紫見時對方的反應,雖然那樣的回憶並不會讓人覺得好受,反而讓人白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