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燒?凍傷?」那平靜的眼眸,有擔憂爬上,然後緊蹙的秀眉,抿得發白的唇。
這時候顯然在這裡談這個不算是個好時機,陳初善往前探了探頭看了看外面,然後伸出手將洗手間的門關上,這才耐心解釋。
「你不要聽我爸亂說,其實都是小問題,我沒多久就好了。」無措的攤了攤手,帶著安撫的語氣,試圖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很輕鬆,但是視線觸及面前這人在漸漸發紅的眼,揪起的心又滿是慌亂。
「那都是三個月前的事了,早都已經過去了,而且,我不是,做錯了事,所以,就該受到懲罰。」猶豫不決的指尖最終還是撫上那人的臉頰,觸及的細膩柔軟瞬間帶著整個人都變得柔和下來。
「那麼,你到底在樓下站了多久?」低沉的語氣,有些暗啞,微紅的眼眶緊盯著那雙丹鳳眸。
「呃……我都記不清了,就三四個小時,在你起床前沒多久。」有一瞬間的僵硬,手上的水滴染濕了那俏臉頰邊的發,不得已收回了手,但臉上重新泛起的笑容卻燦爛自然「不過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那些事咱們就別提了吧,好麼?」
「你撒謊了。」盯著陳初善雙眸不曾挪開的人,怎麼會錯過那說話時眸中的掩飾,況且兩人幾乎從小一起長大,對於陳初善,花紫見不說了解十成十,也有九成九。
所以那些,她都知道的。
被戳破撒謊的人眼裡錯愕過後還依舊是迴避,輕顫的黑眸,似乎在思索著措辭,甚至於本還在面前的雙手,都不自覺的背到身後。
儼然一個做錯事怕受罰的小孩模樣。
「你可以不說,但是不能撒謊,因為我都查得到。」循循善誘的語氣,說話時,腳下步伐也在向著對方靠近。
而此刻映在陳初善眼裡的花紫見,臉上的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正經嚴肅,那眸中捲起的暗流,悄然而出,化作細密的網,鋪散而開,沒有逃走的可能,只能靜臥著,等待被捕獲。
有一瞬間被嚇到,甚至於下意識在後退,可是幾秒過後,卻又頓在原地,看著那張熟悉的臉,記憶中有無數畫面,都顯示的是面前這個人。
從前的笑顏,後來的刻薄,繼而冷漠,甚至狠戾。
可是,這不正在說明,自己在靠近她,越來越,靠近最真實的她。
這般想著,腳下本後退的步伐卻無意識的在向前,緩緩靠近,即便那人前一秒的表情,看到自己後退時的眼中陰冷,像是黑暗中露出的毒牙。
鼻息間漸漸有馨香縈繞,直到感受著對方吐出的氣息,打在肌膚上,有著微熱的溫度,只是微微低頭,便抵上了那額頭。
「我以後都不對你撒謊,一輩子都不,所以,別生氣好不好。」一如既往溫柔的語氣,那麼一雙滿是嫵媚多情的眸,此刻那焌黑的瞳仁里,摺疊著不同的風華,可映現的,卻只有自己。
「那你要說到做到。」微動的唇吐氣如蘭,緩緩而出的言語,軟軟的在輕聲述說,甚至於那眸中的冷意,不知何時都變成了同樣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