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緊張,就叫錯了稱呼,何秋水根本來不及改口,嚴星瀾就笑了起來,「你怎麼還叫他嚴醫生?」
「你懂什麼,人家小兩口的情趣,跟你叫我豬頭一樣。」方續存這時插了句嘴,玩笑道。
大家頓時哄堂大笑,難得嚴星瀾也紅了臉,拍拍他,「我當然知道,不興我逗逗人家啊?」
「你小心把人嚇跑了,到時候星河跟你急。」閆嘉戳了戳女兒的頭,嗔了句。
大家好像都很高興,只問她一些看似不著邊際的問題,比如她多大啦,家裡都有什麼人啊,糖水鋪在哪兒啊,雙皮奶怎麼做才能去腥啊一類的。
沒有提她的傷,也沒有問她母親的事,好像全不關心,只道:「有空讓星河帶你來家玩。」
何秋水遲疑片刻,應了聲好,可是心裡卻一點高興都沒有,反而有些難過和羞愧,因為她能感覺到嚴家人的善意。
嚴醫生的爸爸一直都沒有說過話,可是他在笑,就連看她不順眼嚴媽媽,其實也是因為覺得她不夠好而且搶走了兒子的注意力罷了。
若她真的是嚴醫生的女朋友,堅持一下,她或許也就不氣了。
可是她不是,這只是一場戲,一個謊言,如果說一開始她還有些高興能幫上嚴星河,到現在,她有些後悔了。
就連嚴星河也可能有了這種感覺,照這個樣子下去,說不得要越來越難收場。
他揉了揉眉心,伸手從嚴星瀾手裡拿回手機,「好了,我還有些別的事跟她講,散了吧散了吧。」
然後就在一片調侃聲里鑽進了自己臥室,再看屏幕,就見那頭的何秋水背靠在窗台上,背後是一株不知什麼名字的綠植,隱約能看見窗外低垂的夜幕。
她安靜的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嚴星河忽然便有些猶豫,不知道要不要叫她,猶豫過後便是略微的尷尬。
反而是何秋水先抬頭開口的沉默,「嚴醫生……」
嚴星河愣了一下,然後嗯了聲,「你……是不是不高興?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他們會……」
「沒有,就是覺得吧……」何秋水打斷了他的話,抿著唇,神色有些懊惱,「覺得有些對不起他們,咱們又不是……是吧,可是、咱們騙他們了,後面還要再騙一次……你家裡人都挺好的,我過意不去……」
她聲音低低的,接近於嘟囔,有些喋喋不休,好像不管怎麼講都表達不完心裡那股懊悔似的。
嚴星河聽完就嘆了口氣,沉默片刻,才有些艱澀的開口,「……是我考慮不周,你放心,我會儘快解決這件事的,不用你出面。」
何秋水撇了撇嘴,「你有好的辦法麼?打算怎麼跟他們說,想好了麼?」
「這……」嚴星河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他只是下意識的保證罷了,更何況原本也該是他來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