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被門口的景象驚了一下。
到處都是凌亂的血腳印,各種尺碼的,各種花紋的。
門口的地上扔著一把擔架,有護工正在清理,他看了一眼,只看見擔架上到處都是血。
準確點來說,是血凝塊,全部都是,滿滿一擔架,就像看電視時看到過的人家殺豬用盆接豬血一樣,盆里的豬血凝固了,一晃一晃的。
血/腥味很重,嚴星河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門外的等候區或站或蹲的等著幾個穿警服的男人,身上也有血跡,各個都是滿臉疲憊和焦急。
嚴星河心裡一沉,就是不知道這裡面的到底是犯罪嫌疑人,還是……
他從大門進去,一路又疾行,到了護士站,簽字,拿衣服,聽見值班護士道:「嚴醫生,姚醫生跟高醫生已經在外科1號手術間了,你直接過去就好。」
嚴星河點點頭,抓著衣服就鑽進更衣室,三下五除二換上衣服,洗手消毒,然後又一路小跑著到了手術室門口,踢了一腳門控,手術間的門刷的打開。
「怎麼樣?」他走到推車邊上,在巡迴護士幫助下利索的開始穿手術衣戴好手套,然後看向手術台上的人。
這是一個血人。
是的,嚴星河這一瞬間只能想到這麼一個較為準確的形容詞。
這個血人的脖子上老大一個創口,橫著的,只有少量滲血,為什麼是少量,因為血已經流幹了。
血壓測不到,心跳呼吸全都停止,心電監護跟沒貼電極片一樣,屁動靜沒有,生命體徵歸零,只有身體還略有餘溫。
手術台邊圍著一圈醫生,普外的,麻醉的,骨科的,頭頸外科的……一堆人,全是一米八幾的大老爺們兒,一群壯漢,各個都很絕望,然後瘋狂大罵。
麻醉科的林醫生早就給血人插了管,正在瘋狂補液,一邊補一邊狂罵髒話,「艹!見鬼了!兄弟你爭氣點啊!」
「艹!什麼鬼!止血鉗!快點啊!」
「媽的,這是得罪了誰啊臥槽!」
「快快快,哎呀他媽你讓開!日!這他媽血壓都測不到怎麼搞!」
「媽的,這就是老
子職業生涯的滑鐵盧吧丟!」
「老林,怎麼樣,怎麼樣了?你他娘說話啊!」
「說你麻痹!林格!再開一袋林格!當然是500的要什麼250!你傻逼嗎!?」
「……」
瘋狂的罵聲在手術室持續響起。
之前探查頸內傷口,發現是頸部靜脈破裂,結紮上以後查看其他地方,除了尺骨鷹嘴有粉碎骨折,無其餘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