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婆婆。」可兒無奈地叫道。
柳婆婆是可兒前任婆婆的陪嫁女侍,也是她的教導嬤嬤。府里一直有傳聞說她是前朝隋宮中逃出來的宮中命婦。每當柳婆婆賣弄她那完美的儀態時,可兒總會想起這個傳聞——只可惜她是個啞巴,且天性冷峻,讓人不易親近。可兒一直沒有那個膽量向她求證這個傳聞的真偽。
春喜囁嚅著為自己解釋道:「柳、柳婆婆,太太那邊想把姑娘嫁給那個可、可怕的國公爺……」
柳婆婆的雙眼立刻閃過精光。她瞪著春喜,以眼神要求進一步的解釋——這又是一個可兒弄不明白的地方,柳婆婆的眼睛總是能傳達哪怕是最微妙的意思。事實上,在可兒剛到錢府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沒有發覺柳婆婆是不會說話的。只要看著她的眼睛,任何人都能明白無誤地「聽到」柳婆婆說的話。
「是、是真的,不信您、您問姑娘。」
可兒沖柳婆婆無奈地笑笑,證實了春喜的話。
這時,春喜那大膽的天性又恢復了過來。她轉過頭來對可兒、也對柳婆婆說道:「那國公爺可怕極了,聽說前兩個未婚妻拋棄他時,他竟然報復人家,差點兒殺死她們呢!」
可兒搖搖頭,笑著反駁道:「國公爺真如你說的那樣,以他對前幾個未婚妻的模樣,肯定不會放他現在的這個未婚妻逃跑的,必定要抓回來折磨個半死。我可聽說那位國公爺的衛隊裡多的是高手,要抓兩個逃跑的平民真是太簡單了。」
「姑娘既然不相信這個傳聞,又對那個馬夫的傳聞怎麼說?那天我們可是親眼看到那個被他跺了手腳的馬夫的。還有那個慘死的士兵,這些傳聞難不曾都是假的?」
可兒沉吟了一會兒,道:「我不覺得那是這個國公爺造成的傷害。你也瞧見那個馬夫一直都是笑嘻嘻的。如果是國公爺下的手,只怕這個馬夫就不會那麼開心了。至於那個慘死的士兵……我不知道,不過,你也見到那天因有人當眾說這些傳聞被那個國公爺的衛兵打了的。如果他當真對手下的兵不好,那個當兵的會為了維護他而跟人打架?而且是一個對五個。」
春喜著急起來。
「姑娘可以不信那些傳聞,卻不可不信那府里下人所說的吧。姑娘自己也說,一家主人好不好,問下人就知道了。那府里的人都說這國公爺恐怖極了,是最難侍候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