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目前他的優勢是:擁有她短期內「盡職」的承諾;以及她對他的好感——是的,儘管她在儘量的掩飾,凌雄健仍然感覺得到她對他的好感。還有,就是她的那一點點信任。這些都是他可以利用來……
利用來幹什麼?凌雄健突然有點茫然。作戰總要達到某個目標。他的目標是什麼?讓可兒死心踏地的留在他的身邊?對。「死心踏地」。他想要可兒對他死心踏地。而且,他希望她能自覺自愿地「死心踏地」。
得出結論地凌雄健得意地摸摸鼻骨。
大殿裡該搬的東西都已經搬得差不多了,那張目前正擱著他的腳的巨型書案,動用了十六個棒小伙才抬到花廳來。當他們將那個書案重重地放在地上時,凌雄健看到可兒微微畏縮了一下,並且很快地彎下身去檢查地磚是否被撞壞了。
在被叫走之前,可兒建議將這張大書案就放在花廳的正迎面。她聲稱,這可以讓凌雄健獲得最佳的視野。然而,這樣的布置卻讓凌雄健聯想到還沒有受傷之前,用來指揮軍隊的大帳——一個他十分懷念,卻再也沒有機會出現的地方。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想要一個讓他聯想到所失去的一切的書房。
凌雄健抬起眼,突然發現眾僕役們從來沒有過象今天這樣的效率,不到兩個時辰,他的書房已經布置得差不多了。
只見東側沿著牆壁是一溜的書架,架上的書籍都經過了仔細地打掃,並且堆放得整潔有序。西側沿牆則放置著從大殿轉移來的博古架,博古架的一側是從偏殿搬來的沙盤。凌雄健的盔甲就立在沙盤和博古架的中間。
可兒說得沒錯,坐在這個位置上真的可以眼觀四路。不僅整個書房都在他的眼底,就連花廳前來往的人流也逃不過他的視線。並且,他還能看到操場的一角。
也許,這到底是一項可接受的建議。凌雄健習慣性地摸著鼻樑上的那道疤。
花廳東側,隱隱傳來喊號子的聲音。不一會兒,就見六個僕役抬著一個裹著布罩的玩意兒吆喝著走進花廳。
「爺,」為首的僕役用濃濃的、幾乎聽不懂的鄉音對凌雄健道,「奶奶說,這畫屏正適合書房,讓小的們給爺抬來。奶奶還說,就放在書案後面最好。」
爺?奶奶?凌雄健被這充滿鄉土味的稱呼給迷住了,他立刻聯想到兩個白髮蒼蒼的老翁和老媼。他喜歡這個稱呼。
「是什麼?打開看看。」
他放下腳,走過去。
僕役們順從地放下畫屏,打開包裹著的布套。立刻,一隻斑斕猛虎出現在眾人眼前。
凌雄健皺起眉頭。這是在跟他開玩笑嗎?書案如此放置已經讓他聯想到大帳了,再加上這個猛虎畫屏,難道她真想讓他把書房布置成兵部大堂不成?是不是過一會兒,她還會再送來一個什麼「公正嚴明」的匾?
老鬼放下手中的東西踱過來。
「嗯,跟將軍的氣勢很配。」他道,「把它放到書案後看看,效果肯定不錯。」
凌雄健不置可否地挑起眉,冷眼看著眾僕役七手八腳地將畫屏抬到書案後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