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巨大的畫屏與虎皮椅,以及前面巨型大案十分相配——並不象他所想像的那樣,看上去象公堂,而是十分的具有……凌雄健的味道。
凌雄健摸摸鼻樑,也許可兒比他以為的更了解他吧,至少了解他的喜好。
「這老虎跟將軍很像。」傳令兵小麼抱著凌雄健的寶劍走過來道。
凌雄健瞥了小麼一眼,又轉過頭來看那隻虎。他一點兒也沒有看出它與他之間有什麼相似之處。而且,以他的觀點來看,那隻老虎的眼神太過張揚了些。他想,若他是那隻老虎,想要接近獵物時,就絕對不會以這種挑釁的眼神去讓對方警覺——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可兒已經警覺起來了。
「大殿的東西都搬完了?」
凌雄健轉過身問小麼。
「是的,除了將軍的弓箭。」
可兒似乎很喜歡掛在大殿牆上的弓箭,特意請求他不要將它們搬走。
凌雄健並沒有告訴可兒,那箭筒中的一枝箭曾經差點兒要了他的命。他之所以把它掛在身邊,就是為了提醒自己多年前所犯下的一個錯誤——那是他軍旅生涯中少有的,吃了敗仗的一場戰役。而現在,反正他都已經退役了,那副弓箭掛在哪裡都一樣。
凌雄健的手下意識地撫過腹部那道舊傷痕。記憶中,可兒那似有若無的碰觸幾乎象真實的一樣再現在他的腦海當中。
他深吸一口氣,苦笑了一下。這才是可兒嫁過來的第一天,也許等這個新娘子不再那麼「新」的時候,他的反應會不那麼激烈吧。
他轉身攔住那個能說會道的僕役。
「奶……夫人在哪裡?」他差點兒也隨著那個僕役叫可兒「奶奶」。
「剛剛奶奶是在後花園裡,這會兒可能到偏殿去了。爺想讓小的去找奶奶來嗎?」那僕役忽閃著小眼睛,伶俐地答道。
凌雄健搖搖頭,轉身走出花廳。
***
凌雄健期待著可兒對偏殿做一些改造,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會將偏殿改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愣愣地站在偏殿門前,打不定主意是走進那充滿女性味道的房間,還是立刻轉身逃走。
早晨,當他離開偏殿時,這裡還是空曠而簡樸的。現在則象是換了一個房間一樣,顯得細緻而精巧——凌雄健看著四處陳列的精美瓷器、玉器,不由地警覺起來。自從四歲那年打碎一隻御賜的花瓶,差點兒惹出滔天大禍後,他就對這些精緻的玩意兒心存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