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身邊的日子過的格外快。」蘇清婉探手從一旁小桌上拈了塊點心餵給穆落落。
「確實是快,都不足以好好瞧瞧你,須得日日夜夜看著才好。」穆落落點頭。
「嘴貧。」蘇清婉笑著在穆落落額頭上彈了一下。
「方才在簾外聽著你和堇青在聊舒氏?」穆落落瞧了一眼小桌上的吃食,起身走到外間,將那果盤端了進來。
「樹大招風。」蘇清婉理了理被子,懶洋洋道「她將小門小宅的習氣帶了進來,自取滅亡,我不幫她一把,豈不無聊?」
「竟是不知你平日裡如此無聊。」穆落落剝了個橘子,遞到蘇清婉嘴邊「看來是夜裡睡的太早。」
蘇清婉低頭垂眸,從穆落落指尖叼走橘子瓣,趁機在穆落落指腹輕輕舔了一下,而後抬眸瞥了穆落落一眼,柔情似水。
穆落落頓了一下,而後沒有任何遲疑的反手捏住蘇清婉的下巴,傾身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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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皇太后偶染風寒,皇帝為沖喜,抬了後宮諸人的位分:美人阮氏食三品俸祿已久,且入宮侍奉多年,故封作婕妤;才人端木氏,寶林舒氏頗得聖心,且德才兼備,故晉為美人。
此詔一出,後宮頗具微詞。
「也不知那舒氏有何好,竟能得陛下青睞,庶出的東西,如今竟也和我們平起平坐了。」吳美人越想越氣「每次她伴駕,恨不能嚷嚷的滿宮皆知,也不知賢妃娘娘是如何忍受的了她。」
「妹妹消消氣,喝口茶罷。」房美人碾茶洗茶斟茶,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吳美人端杯恨恨的吞了一口,仿佛要將心火撲滅一般。房美人啞然失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也不知她有何好,能得了陛下青眼。」吳美人轉著手裡的茶盅,邢窯白瓷,溫潤如玉。
「宮中佳麗,大多同這白瓷一般,偶爾有一兩瓦盞,卻能格外惹人注目。」房美人輕輕一笑,飄然道。
吳美人忍不住笑出聲來,房美人當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說來也奇,安賢妃出身名門,按理應當是恪守尊卑有別,自有一股文人風骨,此番怎得會對舒氏另眼相待?」吳美人放下茶盅,托腮瞧著房美人。
房美人搖了搖頭,輕輕勾了勾嘴角:「誰知道呢,各宮娘娘的心思,又不是我們能夠知曉的。」
「也是,賢妃本就倨傲,此番更是不知所謂何求。」吳美人嘆了口氣,托腮看著房美人撤了茶具換了七弦琴。
「在這宮裡,最怕貿然出挑。」房美人抬手,一個激人奮起的破音——蘭陵王入陣曲。
恰阮婕妤與金婕妤從皇太后處請安歸來,路過御花園,聽到了房吳二人後幾句交談,瞥見金婕妤迷惑的瞧著自己,阮婕妤微微勾唇。
「舒氏出身小門,選秀時原是占了姿容的便宜,自小看著宅門裡生母與嫡母爭寵,便也只知如何爭寵,不知如何活命。」阮婕妤低頭理了理袖口,平靜道「想來金婕妤出身王族,應該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