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叫醫官開來調養的藥,換掉以前的,你每天喝一副。”李謹行上手扶住她肩膀,“我們去屋裡等。”
葉真只得領著他走,口是心非地抱怨:“閨房哪能隨便讓你進。”
李謹行沒怎麼進過葉真閨房,他們平日怎麼胡來,都是在太子府,最多現在添一處東宮。她房間常年熏著香草,與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外間窗戶下放一張花梨美人榻,是他送給她的。
李謹行環視一周,屋裡擺設幾乎樣樣與他有關,蓮瓣燈台,鳳頭壺,銀碗玉杯,還有懸掛的鎏金銀香囊球和雕龍薰香爐,都是他挑出來送的,個個雕著東宮的祥雲龍紋。他一邊看,一邊出言道:“我費好大功夫才跟你親近,我送的東西倒輕鬆就能天天陪著你。”
葉真忍著笑說:“要不是殿下的面子,我看也不會多看它們一眼。”
知道她慣說甜言蜜語哄人,李謹行仍不免被她安撫得舒服,從身後抱住她,埋頭在脖頸間嗅:“平日就聞到你身上香味,若有似無抓也抓不住,惱人得很,現在終於抓到手裡。”
他說話的熱氣打到葉真敏感皮膚處,一路癢到心底,半邊都酥麻,她仰頭靠在他身上,顫著回應:“那我多送殿下幾個香囊球,殿下晚上放在被子裡睡。”
“不好。”李謹行舔咬她細嫩肌膚,品嘗她全副交與的信任,含糊說,“不夠。”
葉真心底熱意翻湧,耳鬢廝磨好一會兒,等蘇棠送進來藥,才與他一同坐下,慢慢吹著藥聊天。
藥香裊裊,李謹行在旁脈脈溫情看著她,她開口又不著調起來:“殿下又是翻牆,又來竊玉偷香,我看倒像傳奇小說里與人私會的小公子。”
試一口藥,燙到吐舌頭,繼而不懷好意說:“《鶯鶯傳》里張生說自己德不足以勝妖孽,不能與妖物一般的鶯鶯姑娘交好,所以要始亂終棄,不知道我們殿下德行幾何?”
李謹行卻正色回:“要是張生遇到的是你這樣的權貴姑娘,絕對不會願意放手,因此還是要門當戶對,才能看出真心。”
葉真愣了愣,笑得眉眼彎彎:“殿下擔心我被哪個花言巧語的書生騙走?連這種歪理都說得出。不過嘛,我不愛書生,我還是喜歡殿下。就算女子之中,我也最喜歡我姐姐和郡主這種,內里豪氣的。”
要說門當戶對,其實他們也不配,世家有幾百年家學綿延,是一路傳承的貴族,皇家定下基業不足百年,舉事起家,五姓世家為表清高,大都不願意把女兒嫁進宮廷,更愛互相通婚。為此朝廷還特意下過命令,不許其中幾家通婚,以免互相壯大。
李謹行思量,好在葉真從小在長安長大,遠離家中族老,不然莫說婚事,單她平時的風流樣子,非把德高望重的夫子們氣到升天。
葉真自己喝著藥,惦記起他:“殿下,你傷口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