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那不是張婕妤娘舅主管的地方嗎?」蘇羽環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張婕妤受了冷宮之苦,現在識趣兒多了,如今這後宮皇帝獨寵我一人,她多次想投靠我,我都沒有理會。這次給她個機會,她若識相,自然知道怎麼向我表忠心。
很快,榮平一路穿村過店來到青州地界,換了個州府,按照慣例,她照舊下鄉了解情況,誰知剛進了村,就出了意外,一眾山匪將她連人帶馬車團團圍住。
榮平素來識時務,情知此刻反抗無益,便把東西放好,人乖巧站立。土匪一擁而上,翻她馬車裡的東西。那裡頭有筆記,有藥丸,可都是榮平的寶貝。她的小學徒趕緊去攔,榮平卻拉住他:「不當緊的。」
「你這山一程,水一程,風一程雨一程的,不就是積累下這些個嗎?」
榮平笑著搖搖頭指著自己腦子:「都在這裡頭裝著呢。即便記不得也不要緊,你忘了我都有備份。」
小助手這才恍然大悟。是了,榮平走到哪裡,就會把經方送給當地人品貴重之人,即便丟了,也可抄錄。他只當榮平心底明光,不藏私,沒料到,眼光如此長遠。一樣手藝要傳承下去,藏著掖著不行,不然一不小心就斷代了,多方授與才是良策,給人方便也是給自己留後路。
「姑娘仁厚,定會逢凶化吉」
匪首看她行事從容,絲毫不懼,有點意外,命人來拿大繩捆綁,榮平立即道:「大爺,不能捆,我怕疼,你晚上你在屋裡等我,我有話跟你說。」
這話一出,滿堂皆驚,這話是不是有點曖昧?匪首詫異的看著榮平,榮平卻坦坦蕩蕩的直視他,目光就落在他的臉上,既不迴避也不軟弱。還很真誠一副掏心掏肺的樣子……話說這丫頭是長得真好看,雖說沒什麼首飾裝扮,身上只是麻布衣衫,但肌膚瑩潤,雙眸奕奕,烏髮紅唇,一段天然美色,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勾人。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交,最終,匪首一揮手給榮平鬆綁。
當天晚上,匪首在屋裡嘩啦嘩啦洗澡,榮平就規規矩矩在門外等著,她沉靜且鎮定,像暗夜盛開的幽蘭,引得土匪們時不時探頭圍觀。平常綁票的,哪個不是鬼哭狼嚎,驚慌失措,這小娘子有點意思。
門開了,匪首披著大衫站著,榮平迎他走去,二人併入,把門關上,暗夜寂寂,紅燭搖搖,榮平拱拳行了一禮,對匪首道:「您把外衣脫了吧。」
匪首挑眉,「你還真是不害臊。」他一邊說一邊慢條斯理脫下單衣,然後就聽榮平滿不在乎道:「治病救人,有什麼好害臊的。」
「啊?」
「你轉過去。」
匪首愣在那裡,一動不動,一雙眸子盯死了榮平,仿佛下一瞬就會拿刀砍過來。榮平輕輕吸了口氣。「您背上應該有個瘡。您偶爾會覺得背心那個位置發硬發麻是不是?」
匪首的臉色變得鐵青,攥緊了拳頭,牙齒咬的咯咯響。榮平卻絲毫不受影響,誠懇的道:「您現在可能不在乎,但實際上看您面色,濕熱火毒積累已久,如今內臟積熱,氣血凝滯,不出三日,必然發作,到時候就會疼痛難當!」
「你大晚上過來就給我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