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香樓跟王家酒樓的距離,說遠也遠,說不遠也真不遠。榮香樓的菜出爐了,整條街的人聞風而至。遠遠的聞著那香氣,看著那盛況,陸源手裡一塊雞肉滑進了蘸碟里。他知道自己又輸了……
輸在了眾人眼裡,還有心裡……
他的菜,一菜兩味兒,是個形式,榮平卻落到了實處,做出了內涵。現在還有一部分人在他這裡等著,但榮平的菜才剛上市,用不了多久大家就會發現真相,就會蜂擁而至,再次讓她賺的盆滿缽滿,再次讓人拜服在她精湛的技藝下。
榮平這道菜甫一誕生,便受到了熱烈追捧。陸源前期的表演本就吸引了足夠多的客人,而這些客人後來被榮平一波帶走。他一番辛苦盡數為榮平做了嫁衣。
這天榮平早早做完生意打烊算帳,門影兒里一個不算陌生的人踱了進來,面帶訕笑,打招呼的口氣格外友好:「榮老闆,你辛苦呀」
呦,這不是王家酒樓的掌柜的嘛,稀客~
做生意的,講究個和氣生財,在餐飲這行業,天下菜系這麼多,又各有各的特色,幾乎不存在完全可以替代彼此的情況,換句話說,也就是沒必要非得鬧得你死我活。王家酒樓雖然一直當著榮香樓的對家,但多年來大家也都是管好自己的一攤子,和諧競爭,但榮平這次回京明顯態度不一樣,她推出的種種菜色,使出的樣樣手段都是針對王家而來,這是要把王家酒樓乾死的架勢啊。
識時務者為俊傑,王老闆今天是來求和的。
「……沒必要嘛,大家一起開開心心發財不好嘛?」
王老闆囉囉嗦嗦說了一堆,榮平笑道:「當年我跟何香香比廚藝,輸了一著,陸淵出走投奔了您,我當時正在最艱難的時刻,怎麼不見您要開開心心一起發財呢?」
「那不是我的注意,是陸源,他說他最了解榮香樓,要對付榮香樓,他最容易……」
說到這裡,王老闆算是發現了問題,「我明白,我明白……」
回去之後,王老闆當天就解僱了陸淵。
陸源恨得咬牙,卻又悔的心疼,他敗績在前,著實無話可說。榮平啊榮平,陸源遠遠看了一眼榮香樓,那個本該成為自己妻子的女人正被一堆食客圍著,她滿面春風,笑語盈盈,竟是那樣的瀟灑動人。
然而這樣的女子這樣的快樂都不屬於他了。
榮平得知消息,嘴角輕輕一笑,決定親自下廚為小夥計們做道菜犒勞他們,慶祝初戰告捷。
一聽老闆下廚,大家都很高興,結果榮平在後廚里搗鼓了半天,摸出了兩條鹹魚,大家頓覺掃興,心道明明都賺了這麼多了,結果還給大家吃鹹魚,女老闆出手就是摳唆。
「這魚是產於萊洲灣地區的巴魚,海魚的味道與河魚不同,醃製出來,味道不同。」她一邊說一邊把巴魚切碎,鹹魚質地堅韌,一片一片好似霜花,榮平拿蛋清沖了麵粉,往裡頭一裹,寬油熱火,下鍋開炸。
「蛋清具有很好的收縮性,若是沾了一點在皮膚上,頃刻一干你會感覺仿佛有一張小嘴兒在吸著那塊皮膚。麵粉里加了蛋清,不僅可以讓表皮更加酥香軟嫩,還能保證掛粉良好,入了油鍋,也不會散開。」
話音落地,炸魚的香味兒便開始蔓延,方才心裡還有些嫌棄的小夥計不知不覺就靠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