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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萱聽到這些言語,氣的臉都變形了。她明明記得上輩子捉刀人始終沒有出現,也根本無法查證,所以她才敢無所顧忌的據為己有拿來使用。怎麼今世事情的走向變成了這樣?
如今皇朝尤為看重文人,對士子極盡優待,任憑她是東昌伯府的小姐也難以阻擋眾口嘵嘵。
蘇萱有點頭大,更怕長慶王從此厭煩了自己。長慶王可是陸平遠的伯樂,自己怎麼能開罪丈夫的恩人呢?
這麼一想,她決定趁著長慶王過壽的機會,送上一份厚禮,討得他的歡心。她回憶片刻,想到榮平後來在一個破落戶手裡買到了一把古琴,那把古琴讓她在京城大大出了一番風頭,還有不少人慕名去看。那這輩子,她就不會再給榮平這個機會了,她立即命人帶上千金去買那把古琴回來。
轉眼間,長慶王壽誕已至,蘇萱捧著古琴滿臉笑意的登門。結果好巧不巧,榮平也在。
榮平穿著一身廣袖長裙,內里襯著雪白繡花綾,裙擺上新樣宮花紋路由金銀二色絲線繡成,飄逸奪人,又鮮艷嫵媚,好似雪地里怒放的梅花。
蘇萱一看,頓時剎住了腳,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榮平此人自詡高雅脫俗,平常一年四季都穿一身乳白雪白,怎麼今兒倒穿了紅?
滿京城人都知道我喜愛紅色,這榮平是不是故意要跟我比個高低?
榮平頭上斜梳了倭墮髻,戴了一隻金絲小鳳,愈發襯得她肌膚細膩,形容嬌嫩。脫離了平常拒人千里的高冷裝束,她反而愈加冷艷迷人了。
她出門時,榮曲驚的手裡硯台都掉了:「哎呀妹呀,你今日怎麼這般裝扮」
「長慶王的好日子,定然朱紫滿門,我太寡淡了豈不是格格不入?」
榮平給兄長行禮告別:「我去請王爺看畫。」
榮曲目送她的背影,忍不住心裡哀嘆,這這這,這還有哪個男人有心情看畫呀。
事實果然如此,榮平自打進了王府,男男女女的視線就在她身上掃來掃去,似乎要從她身上刮下一層皮來。而她似乎習慣了站在萬人中央,是以泰然自若。
蘇萱暗暗咬了咬牙,呈上了自己的禮物,隨後扶著丫鬟的手慢慢走了過來。「榮姑娘,真是好巧啊。」
榮平細眉微蹙,長慶王過壽,達官顯貴皇親國戚全都到了,這有什麼好巧的。平白無故的,蘇萱卻對我敵意橫生——敢情她腦子被狗吃了?
蘇萱看榮平不搭理她卻更加生氣,心道明明是個假仙女卻如此高傲,你現在把自己捧的越高,將來就跌的越重。
榮平正和長慶王研究她送的壽禮,是一副精品古畫。
「這幅山水圖乃是古宋真跡,遠看淡遠平靜,頗有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的意境,但仔細看會發現其中不乏凌厲的皴法,這一塊是斧劈皴,仿佛刀劈斧鑿,石頭之堅硬隨機纖毫畢現,層次分明。」
榮平的聲音清脆悅耳,溫和平靜,雖不甜媚,卻仿佛一泓清泉,自然流淌,輕而易舉的說到了人的心裡。在場之人無不連連點頭,稱讚她品位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