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得沒法子,一家大小趕緊出去找。結果滿村里吆喝半晌,才聽到榮平弱弱的答應著,拎著籃子從草甸子裡出來,那籃子裡有多半框的草。
「你咋回事嘛?!」
榮平一看母親疾言厲色,心頭一慌,下意識的跪下認錯,結果地上全是碎石頭,砰的一下,頓時臉都白了。
王氏嚇了一跳,趕緊把人拉起來,她還要再問,父親卻不讓她問了,而是一彎腰把榮平扛起來:「走吧,回去吃飯。」
當天晚上,榮平睡下,王氏卻還大睜著眼睛睡不著,她推了推自己男人:「我覺得閨女跟咱們不親,她是不是看不上我們,還想回公府?我今天還以為她跑了,嚇得我心口疼」
「我覺得不是,我看她是怕的,她活沒幹好。」
「那有什麼好怕的嘛,我又沒有怪她,當初畫畫在的時候,我也沒打過呀。」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道:「我進城的時候聽說過,安國公府的規矩大,陸夫人對子女很嚴格,他們家不要針線上的人,一應活計都是姑娘們自己做的,做不完,就會有嬤嬤管教。況且姑娘們心細,會有不互相比拼鬥氣的?我一開始還不信,但瞧著今兒的情形,我估摸著是真的。姑娘性子要強,也習慣了有事自己扛著,所以寧肯熬夜點燈的,也得被活兒干好,不然就會落人口舌,還會挨訓斥。」
王氏半晌說不出話來,末了,喃喃道:「她應該都不知道被娘疼著是什麼滋味兒。」
榮平昨日累壞了,第二天一睜開眼,就是天光大亮,鄉下人可沒有睡到這個點兒的,連在公府,給年邁的老夫人請安也是趕早的,從來沒有這個時候過。
她趕緊起床,洗漱,先到廚房,再到外頭,都沒有發現王氏,團團轉了一圈,才聽到東頭叫罵聲有點熟悉,她跑過去,卻看到溫柔可親的王氏正踩著石頭罵人。周圍還有一圈人指指點點的觀看。
榮平的臉刷的紅了——這是在幹什麼呀,太羞恥了。
她趕緊去勸王氏,卻在這時,聽到了原委,原來她昨天頭次打的豬草根本就沒有問題,是這惡嬸子使壞,故意坑她,她剛把豬草倒在溝里,那惡嬸子就自己摟上來,全倒進了自家豬圈裡。榮平辛辛苦苦打下來的第一筐豬草都被她誆騙去了。
「郭張氏,你個不要臉的東西,欺負俺家妞妞不知事兒!」
「你是手指頭長膿了還是腳底生瘡了,自己不幹活,坑我剛回家的閨女!你不怕你豬吃死咯,黑心爛肝的混蛋玩意兒!」
這個婦人張牙舞爪,摩拳擦掌的謾罵,言辭粗陋不堪,這是榮平從未見過的模樣。她從未想過一個女性可以這麼潑,這樣不顧體面和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