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村民眼裡,他一下子尊貴起來,但實際上這個官當的憋屈的很,隨便遇到一個人都算是他上峰,甚至連一些大戶鄉紳都不敬他,這跟他想像中,一呼百應萬姓仰首的場面可差的太遠了。
前段時間好說歹說,有個耆老鬆了口,願意試著遞個摺子,看能不能在女皇那裡爭取個機會。陳子良喜出望外,以為有了翻身之機。但這樣不算加急的文件,在路上走,也得一個月,進宮後再等著分門別類,送到女皇案頭,被發現,批閱返還……那只怕得等三個月了。
陳子良輾轉反側,茶飯不思,這段時間硬是過的跟熬刑一樣。
一時又做夢自己美夢得逞,見女皇,得高官,飛黃騰達,一時又夢見摺子被雨淋了,丟失了,被差人弄壞了,簡直好似得了臆想症。每日裡別說做學官的工作,便是看看著書夾著菜都能走神。
「夫君,你在幹嘛呢,又發呆,來看看這件衣裳,剛裁製好的。」
張秀娥喊了兩聲,見他不動,便沒好氣的來拉扯他:「你瞧瞧你,當了個官,不說進帳多少銀子,那一千金倒是花去一半了。」
陳子良不耐煩的看她一眼。「你根本就不懂我的志向。整天絮絮叨叨的,綾羅穿著寶珠戴著,還不滿意。」
張秀娥也惱了:「你不跟我說我怎麼能懂呢?你說了我才能幫你嘛。一天天的,跟丟了魂似的,是不是心裡還惦記著那小狐狸精?自己過著好日子,念著對方在大牢受苦,所以又心疼後悔了?你托人往京城探聽消息,想知道那小狐狸的下落,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陳子良一聽她提起榮平,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拍桌子跳起來:「你還有完沒完。三天兩頭拿榮平刺激我,我是不想跟你一樣,否則你以為自己就沒錯兒處了嗎?」
「你失蹤了一年,現在都不說清楚自己去哪兒了,我還懷疑你是去勾搭別的男人了呢!原本我真正以為你死了才對榮平起心思的。你呢?離奇失蹤又離奇出現,你當編話本呢。整天還沒完了。」
張秀娥卻很離奇的沒有接著他的話頭往下吵,反而古怪的笑了笑,露出些許柔美神態:「我沒完,我這輩子都跟你沒完了。」
陳子良詫異的看了自己妻子一眼。她最近怎麼忽然轉了性了?脾氣好多了,還對他柔順多了。
「我別的或許不懂,但我知道相公你是要登堂拜相,位列三公的。你一定能!」
陳子良愈發狐疑。張秀娥往日裡在家中可是非常強勢的,畢竟陳家多少花用都是她的嫁妝,多少事都是交遊廣泛的岳父幫著辦的。她在陳家也沒少以恩公自居,她忽然溫柔小意的,該不是被我說中了吧?
陳子良的臉色頓時難看下來。他剛才就是隨口那麼一噴,原本他對張秀娥的忠貞還有很有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