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娥只得點了點頭。她看丈夫連日為仕途奔波,一點都沒有石頭上記載的那樣意氣風發,想了一想,發現岔子。丈夫是考中進士後,被女皇欽點為狀元的,從此就鋪開場子,敞亮起來了。現在一直不順,是不是因為沒有繼續考下去?
如果他不能當宰輔,那她這百般忍耐不就失去了意義?
想到這裡,她忙收了眼淚,溫溫柔柔的道:「相公,我雖然不懂什麼大事,卻也知道正兒八經科舉出身的進士,都是人人尊敬的,要當官謀職都容易。舉人雖然也被稱為老爺,但跟參加過春闈,進過殿選的根本沒法比,你要不別心急,繼續往下考?」
陳子良聞言,嘆了口氣。張秀娥都懂的事情他如何會不懂?只是太難了——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出名要趁早,當官也趁早,若等到子孫滿堂,鬍子花白才高中,那還有什麼意義?
要是有捷徑,誰不願意走呢?問題是現在的捷徑並沒有走出他想要的效果。陳子良手裡拿著覬覦已久的書,心思卻又飄到了遠方。
——
榮平坐在女皇旁邊的矮凳上,手裡拿著狼豪,記錄她的批示。不一會兒旁邊的桌案上已堆了一堆奏摺。看到陳子良的時候,女皇仿佛想起了什麼,低頭問榮平:「青州這不是你逃亡後住的地方嗎,推薦人說陳子良忠良溫恭,乃是難的的賢才,你可聽說過?」
榮平垂首:「有了解,但不好說」
女皇皺眉:「有什麼不好說的」
過了一會兒,她方反應過來。「哦對了,朕想起來了,不就是他舉報的你嘛。」說到這裡,她低頭瞅了榮平一眼:「若不是他,你還不回來呢」
榮平忙道:「不敢欺瞞陛下,微臣原本是想跟他好好過日子的,相夫教子,度過餘生,結果世事難料……現在我要跟陛下過餘生了。」
「嚯?」
榮平抬頭,對上女皇亮晶晶的眼神——那是所有女人聽到八卦時都會有的眼神。她就差直接說:快快快,把你的傷心往事講出來讓朕高興高興。
於是,榮平沒有讓她失望。
「陛下,微臣好苦啊……」榮平嗷的一嗓子把女皇嚇了一跳,接下來她就開始了聲淚俱下的生動演繹。
「……他明明就是圖我藏書多圖我長得美,結果還裝的多麼關心我,讓我早點睡多喝水,摸摸頭掃掃灰,拉拉手叫妹妹——我明明什麼都沒幹呢,她老婆就找上門來打我,砸我院子還說我是狐狸精。我都想,算了算了,要不是沒爹沒娘沒護身,誰跟蠢貨搶男人,結果一睜眼他就把我賣給了陛下。」
女皇看著她淚漣漣氣哼哼的小臉,撲哧一下笑出來:「我還當怎麼回事呢,這點小場面,跟朕當年在先帝後宮時候相比,那是差遠了」
「要不您能當女皇,我就只能當小可憐兒呢」
女皇哈哈大笑,順手捏捏她的臉:「好了,別委屈了,多大點事兒。哎,你說的那個陳子良,他長得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