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回屋,讓侍女打來水,拿來傷藥,自己清洗傷口,傷口的血都已經成了血痂。溫湯泡了巾布,擦拭在傷口上,那種感覺當真是『美妙』之極,等到傷藥敷上傷口,賀霖罵人的心都有了。
她不過就是出門了這麼一趟,手心裡就多了一道,要不要如此倒霉。
不過讓人瞠目結舌的還在後面,留在原地等那傷者家人的家奴,真的用車把那人給拉回來了。
賀霖只得前去和崔氏解釋。
崔氏擺弄著手裡那束紫色的花,花被放入一隻長頸瓶中。
聽到女兒的話,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待會令人服侍好那位郎君。不過這馬上摔下多有傷筋動骨,只怕到時候還會有麻煩事。」
賀霖點頭,「兒知曉。」
這會還能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把人用蓆子一卷丟出門吧。
等到賀內干回來,崔氏將賀霖從外面救回一個年輕郎君的告知於他,賀內干咦了一聲,「那人的底細可曾知曉?」
自家女兒心善,這救回來的人他可不能放下心來。
「家人回稟說,那位郎君身上衣衫皆為綾羅,想必也出身富貴。」崔氏說道,「大娘和那位郎君是相隔了一段時辰前後進門,如此一來,倒也少去許多人說閒話了。」
要是兩人同時入門,這一輛車,女兒騎馬,也不知道好事者能編排出什麼事情來。
「這有甚麼。」賀內干不甚在意的說道,「娜古要是真喜歡,也不過是那回事。哪個敢把舌頭嚼在我家裡人身上,老子親自割了他舌頭!」
「你呀!」崔氏聽到賀內干蠻氣十足的話語,眉頭皺起來,「還是這麼打打殺殺的。」
「哎,這時節,看得就是誰的塊頭大。」賀內乾笑笑,他知道崔氏想要說甚麼,無外乎能文斗就不要武鬥。他心裡頗不以為然,如今哪個不是看著拳頭大就聽誰的,至於文斗,那些士族口裡繞來繞去,他都聽不明白他們滿臉高深莫測在說些甚麼,還是用環首刀最直接了,他也鬧的明白。
「……」崔氏沒有說話,賀內干如此讓她不想再多說話了。
「請疾醫了沒有?」賀內干換好袍子,自己伸手整一整袍子的衣襟。和崔氏一同在榻上坐下,有侍女將煮烹好的茶湯端上來。
「南邊有人帶過來茶粉,我讓人煮了,你嘗嘗看,這味是否還喜歡。」賀內乾笑道。
崔氏看著面前那碗褐色的熱湯,在心中嘆了一口氣,茶湯等物需要配茶果子一類的點心輔佐,使得苦中有甜,回味無窮。
很顯然,賀內干並不知道這個,他只曉得在南朝那些士人最愛用這個開所謂的茶宴,自己在洛陽的時候也聽聞貴族最愛好飲用此物,便以為這是多金貴的東西。事實上從南朝商人帶到北方的茶葉也價格不菲,坐實了賀內乾的想法,他買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煮了來給崔氏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