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桓深吸了一口氣將手裡還沾血的環首刀一把丟給身後的衛士。
官署中的氣氛因為方才的李桓打人事件氣氛緊張到了極點,見著李桓丟掉手裡的刀子,也沒有半分找人發火的傾向,才重新輕快起來。
不少人都在心裡瞠目結舌,這位世子也是個喜歡追求風雅的人了,沒想到打人起來卻是這般讓人不寒而慄。
李桓坐上上首放置的那張豪華的大榻,收拾一下心情,「上回說到的事情,你們拿出辦法了沒有?」
之前戰亂迭起,洛陽城中物價一路飛漲,尤其是米糧之物更是貴到離譜,長此以往對民生大為不利,李桓接手洛陽的朝政之後,一邊讓人彈劾清理那些不法事,一邊著手物價之事。
崔武整理了一下,處理這些內政本來就是漢人士族的拿手好戲,尤其在場的這些人不是什麼肚子只有草包的,能坐在這裡的士人都有幾分真材實料。
「世子請看。」崔武走上前,將手裡的文書遞交給李桓。
**
李桓讓連寬這麼冷的天站在大門外頭,不僅把臉給丟個精光,而且頭上的血凍在臉上都起了一層冰渣了,有人看見去連寬家裡通風報信的,連寬的正妻大野氏知道之後苦於沒辦法進到官署裡頭去,一頭就跑到了丞相府上,哭鬧不休要見王妃。
賀昭身體因為頻繁的生育大不如以前,肚子裡懷著一個天氣又這麼冷,所以就不想出來見人。
婆媳兩個必須要有一個人主事的,賀霖就這麼被推了出來。
賀霖在內堂上見到了那裡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大野氏,大野氏一見到賀霖頓時就嚎啕起來,「世子這是要我家男人的命——!」
賀霖聽得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大野氏來的這是什麼一出,不過最近她聽聞有不少李諢手下人被李桓整的哭爹喊娘的,估計連寬也被查出犯了什麼事。
「他給大王立下那麼多的功勞,為何世子要那樣對他——!」面前的是世子妃,大野氏見著賀霖就好像見到那個世子一般,捶胸頓足鬧的不可開交。
賀霖坐在那裡半餉沒動,她是懶得去勸,大野氏是鮮卑人,再加上之前家裡粗養著很有幾分的力氣,哭起來還真的是嚎聲把屋樑都給震上一震。
她原本想要冷處理,瞧瞧大野氏到底能嚎啕上多久的,沒想到她首先受不了這女人連哭帶唱一樣的哭喪,一手啪的一下打在手下的憑几上。
賀霖認了許久,一肚子的怨氣沒地方發,這一下便是極響,將大野氏嚇了一大跳,連哭聲都止了,抬起滿是鼻涕眼淚的臉呆呆看著滿臉肅容的賀霖。
「王府里未曾有過凶事,為何如此嚎啕?」賀霖忍了再忍,她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聽過這種尖利的哭聲,被來這麼一通,當真心情惡劣。
「世子妃,世子為何要那樣對我男人……」大野氏瞅見賀霖面上隱含怒意,收斂了點,不敢再和方才一樣那麼放肆。
「住口!」賀霖喝道,「你到底從哪裡聽來這樣的消息?還是你親眼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