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野氏有求於賀霖,不敢把事情鬧得太絕,見到賀霖面色不好,便唯唯諾諾的告辭了。
「好聲好氣和她說話,她哭的好像有凶事一樣。」賀霖見著人走後,和身板的侍女說話,「這一旦凶起臉來,她倒是老實多了。」
侍女小步上前,小心翼翼的給她按摩兩腿。
侍女們都是從娘家裡帶過來的,賀霖本人也不是什麼難伺候的人,侍女們難免被她養的性子有些活潑。
「這或許便是欺軟怕硬吧?」侍女一邊給她按摩,一邊輕笑道。
「說的沒錯。」賀霖一點兒都不計較侍女敢於評價大野氏的事情,方才她聽了大野氏那麼一番鬼哭狼嚎,心裡頭窩火的要命。
連寬也是從懷朔鎮開始就跟著李諢的,這些年也有些跋扈,弄成這樣賀霖心下想了想估計弄不好是他自己作死。
被李桓收拾掉的那些李諢舊部基本上有兩個特點,一是貪墨,二個就是囂張跋扈。
弄不好連寬自己就撞在槍口上了,李桓做的的那些事情她看著是必須要做的,不然真和他說的那樣,還不用南朝北伐,這邊就自己把自個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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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桓到底是沒有讓連寬真的在官署大門口站一整天,議事完畢之後便讓人把連寬扛了回去,灌下薑湯給緩過一口氣來。
連寬頭上的血已經糊在面上起了一層冰渣,前來處理傷口的醫官都還得先讓人小心翼翼的血渣給清理乾淨了。
這會連寬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今日心情起伏太大,先是被李桓當著眾人的面拖下榻拿環首刀痛打了一頓,又被提在門外。心底哪怕有再多的怨恨也要被西風給刮平實了,他在榻上裹著厚被子,唇蒼白凍的直打哆嗦。
李桓聽了醫官的話,知道連寬沒有大礙,頭上的也不過是皮外傷,最多痊癒後留下個疤。他點了點頭。
崔岷上前勸說道,「世子以後還需謹慎,今日之事實在是……」崔岷出身世家,就算北朝胡風濃重,重武好鬥,也不是李桓的那個樣子。打人起來那份兇狠的架勢,真有幾分不把人打死不罷休的意思。
李桓自然是明白崔岷的意思,「崔公不知道,那個連寬原本就是我兄兄手下人,向來就不將旁人怎麼放在眼裡,哪怕是對我也是頗為不敬,這一回直接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前,見著我也不下榻,不給一個狠的,怕是長不了記性。」李桓搖搖頭說道。
那些個舊部的毛病李桓統統都知道,他如今要要收拾他們,哪裡用的了這麼多的客氣?而且一群大老粗,話說的客氣點一個兩個還會當做是在他臉上添金子!
崔岷聽了李桓說的那些話,沉默不語,他知道懷朔鎮上的作風和洛陽里是迥然不同的,不過他到底還是希望李桓能夠沉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