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馨站在那兒,馬上想明白這事還是和之前的那一場風波有關。惠妃的那一番話她後半截沒聽到心裡去。
等到散了,寶馨被叫到惠妃跟前。
惠妃上下打量下面前的宮女,面前這宮女,已經過了女人最好的年歲了。但或許是沒有經過人事的緣故,肌膚依舊細膩雪白,瓜子臉上兩梢新月眉,雙目含情,鼻樑筆挺小巧,纖腰削肩,渾身上下一打量,幾乎找不出半絲不好的地兒。
這生的杏眼桃腮的,剛開始不覺得,看久了,總覺得和翊坤宮的齊貴妃有些相似。一樣都是江南美人樣兒。
「最近長哥兒身邊沒有甚麼動靜吧?」惠妃雙手插袖問。
寶馨感覺到惠妃的打量,她垂眼答,「大殿下一切如常,身邊宮人也沒有異樣。」
惠妃想起這次被消失了的宮女的確是沒有兒子那邊的,想起那些宮女,她就一陣心煩。先別提那些宮女兒竟然敢背著人睡男人是頭等死罪,在這個時候事發,叫她焦頭爛額。
「你仔細看著,若是有差錯,我頭一個就來找你。」
寶馨應下,「是。」
朱承治今早兒讀書,發現自個的侍講官換了人,一番熟悉面孔只剩下個叫袁文彬的侍講學士。
另外的都是些生面孔,其中竟然還混進來個唇上鬍鬚才蓄起不久的翰林。
皇子讀書,給皇子講學的翰林都是些老學究,長得一把花白鬍鬚。沒有個五六十的不要來。
朱承治的眼神不留痕跡的掃過那袁文斌的身上,袁文斌早些時候,和那些個老翰林一樣,對他兢兢業業,學業上也頗為嚴格。甚至那些個老翰林和他解說朝政的時候,袁文彬也在一旁,偶爾也會提出見解。
現在只剩下他一個,朱承治還有什麼不好明白的。知人知面不知心,面上看起來光風霽月,坦坦蕩蕩,私底下卻幹些出賣人的事兒。
朱承治心裡氣血翻湧,這會小太監端來一杯香茶,朱承治抬手似是無意一把將小太監端著的香茶給掃落在地。
小太監沒料想這位大殿橫出一條手來,一時沒提防,手裡的茶水就盡數潑了地。小太監嚇得面無人色,雙股戰戰,跪倒在地,連連對朱承治磕頭。
「殿下?」茶盞碎裂的聲響引來幾個侍講官的側目。
朱承治抬手,「我口渴,伸手伸的太急了。」說著,轉頭看向地上連連磕頭的小太監,和顏悅色,「這個不管你的事,收拾了再端一碗上來。」
小太監諾諾應了,將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了,水漬擦乾淨,手掌在地上按了一遍,確定沒有刺手的細小瓷片,這才下去。不多時,給朱承治上了一盞龍團茶。
喝了一口茶之後,侍講官們開始講課,這幾個新來的年輕翰林有些緊張,朱承治聽出他們話語裡頭略快的停頓,手裡拿著一卷書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