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裡頭用來鋪地的青磚,都是拿湖底泥精心燒制的,用之前事先都還要每一塊都篩選一遍。堅硬非常,拿腦袋去碰,簡直了。
「我要是不重點,到時候她看出甚麼要怎麼辦?」寶馨伸手去碰額頭上的淤青,手指才碰到,忍不住嘶了一聲。
還真疼!
朱承治掉頭就對方英發起了火,「剛才你在後頭怎麼不看著?」
這可真冤枉,方英走在寶馨後頭呢,他怎麼可能未卜先知,知道那塊地兒腳滑?但方英利索的就給朱承治跪下了,腦袋砰砰砰磕地上,「殿下息怒,都是小人的錯!」
寶馨扯了下他袖子,「殿下也別發邪火,我走在前頭,他在後頭,殿下都沒探著,他又怎麼知道?」
朱承治一口氣險些沒上來,這女人也不知道是真無心還是故意損人,竟然把自己一個真男人和個太監放在一塊比對,這是要氣死他還是怎麼樣?
他站在那裡,一張俊臉往下拉的老長,眼裡霧沉沉的。寶馨見著知道他火大了,悻悻的閉了嘴。
「都是奴婢的錯,殿下……」
「閉嘴,沒你說話的份兒。」朱承治一句直接叫方英住了嘴。
「回去。」朱承治乾淨利落的下令,天青的廣袖在空里划過一道乾淨的弧度,直接掉過身,大步向前走去。
寶馨知道自己剛才那話得罪了他,人和他在一塊曖昧著,日子久了,殿下那兩個字也就是在嘴上說說,沒有放在心頭上。這下子被他這麼一提點,想起他還是個皇子了。
皇子下令,自然得聽。她委屈巴巴的跟在後頭。三四月的天,自然的帶著一股水汽和涼意。
濕潤的空氣拂面,迷得人有些睜不開眼。兩邊大氣壯闊的風景朱承治已經沒心情看了,直接暫時尋了個落腳處呆著。
寶馨也沒叫進,和方英兩個一道兒在外頭貼門站著。
方英眼下也和寶馨好不了多少,額頭上一塊砸出來的淤青,頂在頭頂上瞧著滑稽的很。兩個站門口,一左一右,相互一望,簡直一對難兄難弟。
朱承治進了門,不叫其他人進去伺候,直接就把門給關了。兩人晾在外頭,左右沒別人,寶馨和方英望了一眼。
今個對兩人來說都是個倒霉催的日子,大清早的爬起來,站在那裡吹了半晌子的冷風。回頭出來遊玩,還遇上齊貴妃這麼個掃把星。現在朱承治生氣了,不等他氣消,恐怕這兩個是要在門口繼續站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