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馨站了一會,腰杆子就開始抗議,從骨頭縫裡頭開始隱隱作痛。當差頭一個緊要的就是能站,而且能經得住站。上夜站一個晚上都輕鬆平常,要是挨不住,等不了一個時辰,人就癱在那兒了,還怎麼當差?她當年也受過訓導,但這些年,在朱承治那兒,養的皮嫩肉貴的,哪裡還經得住?
過了半個時辰,腰骨就開始酸疼,兩腳也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寶馨站的眼冒金星,今早上站的都還沒有找補回來呢,現在又來,小腿肉繃緊,腰骨那兒好像有把鋸子橫在上頭,來回鋸,這半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方英哪裡瞧不出來?他能到朱承治這裡當差,眼睛就壞不到哪裡去,見著寶馨咬牙站那兒,故意提高了聲氣兒,「喲,徐姐姐您這是怎麼了?剛才該不是摔到了腿吧?」
話語落下,隔扇裡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隔扇從裡頭被拉開,朱承治站在門後面,寶馨靠在門板上,好叫自個腿鬆快些,沒成想朱承治突然把門拉開,她背上沒了防備,身子一個趔趄,朱承治眼疾手快在後面扶住她胳膊,才沒叫她又一個摔在地上出醜。
寶馨胳膊托在朱承治手裡,他順勢就往裡頭一拉,「進來,我有話和你說。」
說著,也不管寶馨點不點頭,直接就把人半拉半抱給拖進去了。他長的這麼高大,又經常騎馬射箭,寶馨那點子力氣哪裡被他看在眼裡。
乾淨利落的被拖走了。方英站在外頭,貼心的把隔扇給拉上,站在外頭繼續替裡頭兩人把風。
寶馨被朱承治拖到炕床上,她啞著嗓子,渾身僵硬。難道朱承治已經忍不住要把她給辦了?這事她曾經想過,但是在後宮見得事多了,她就越發打定主意除非必要,不然堅決不和他有什麼實質上的親密關係。
太容易到手的,不管是人還是東西,都不會怎麼珍惜。她在不想這麼快就落到他手裡,而且之後還有數不清楚的麻煩事。
她屁股壓在炕床上,盯著朱承治坐在一邊,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朱承治見她有些緊張,不禁有些好笑,也頗為無奈。自個看上去也不像個色中餓鬼,雖然兩人孤男寡女的呆在一塊,也該對他有信心才是。
他坐在那裡,袍袖堆積在側,稍稍一動,就如同雲浪疊層,「頭上好些了沒有?」朱承治說著,側過了身子,探出手去,修長的手指眼瞧著就要觸碰到她的額頭,寶馨向後一仰,躲開他的手,「要是不碰的話,倒是不疼。」
「大膽,你該坐在那兒一動不動。」朱承治肅起面龐,他不言苟笑的時候,還真的很嚇人。
寶馨被嚇到了,她僵在哪兒,朱承治已經過來,察看她頭上的傷,皮裡頭泛青,手貼上去按了按,寶馨忍不住嘶了一聲。
「勁大了?」朱承治皺眉問。
寶馨搖搖頭,「估計那會太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