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萱也並非是天天宅在府邸裡頭哪裡都不去,慕容泫隨便秦萱去他府中哪個地方,哪怕是府庫這樣的重地,他也隨意。她在閒暇之餘,也喜歡和府中的人聊天,不管是府內的還是府外的,亂七八糟什麼都聽。
八卦是人的本性,何況這年月消息流通不便,等到正經的渠道傳到耳朵裡頭,早已經過了老久了,這些嚇人看似不起眼,其實消息最靈通不過。
那些個下人瞧見秦萱沒有嚇人的樣子,人也長得好,就和她多說了許多話。上到慕容泫的兩個妾侍茶飯不思,下到府外看門的狗咬了幾個人,都說的清清楚楚。
也有在外頭送東西提了兩句,外頭的那些大人們都想著給大王找個好瘍醫。
秦萱聽到這話就有點愣了,難道燕王府裡頭還少能看病治傷的醫生?這又是在玩什麼?
這邊她想不明白,那邊燕王府裡頭簡直比東西兩市裡頭還要熱鬧,為君求醫,這件事在西漢的時候就有先例,何況眾人也是一片好心,慕容煦哪怕臉色再不好看,也不能擋著那些部落大人還有各位叔父給自己父親找良醫。
良醫倒是找到不少,但是到底有多少真本事,還有待商榷,那些個良醫開口就能扯出一大堆的醫理來,但是誰也不敢隨隨便便給慕容奎治傷。
這麼一拖二拖,眼瞧著慕容奎氣息不比以前,甚至臉色也灰敗下去,再拖恐怕就真的要完了。
慕容泫見狀吩咐人去府邸中。
秦萱接到慕容泫的話的時候,沒有任何遲疑,立刻讓人把慕容泫一直養在府邸裡頭的那個醫者給帶出來。
當然對外頭說是才找到的。
醫者姓徐,聽說以前曾經還在洛陽呆過一段時間,後來永嘉之亂,石勒攻入洛陽,他也趕緊的跑了,這一跑就到了遼東,這地方地廣人稀,鮮卑人多,但是比較喊打喊殺的中原,也是能過日子了。
「喲,這怎麼陰陽掉了個頭呢。」徐醫一見著秦萱,就有些驚訝的瞪圓了雙眼。
秦萱下意識伸手握緊環首刀,「將軍有令,令你前去為大王治傷。」
徐老爺子笑呵呵的上下打量她一下,搖搖頭,「原來鮮卑人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讓個女娃娃來做兵。」
他說的這話是漢話,所以秦萱身後的兩個鮮卑士兵根本聽不懂。但是秦萱卻是聽的明白。她心裡立刻生出一股濃厚的殺意。
「這殺氣騰騰的。」老人家搖搖頭。
「將軍說了,請你儘快過去。」秦萱說著嘴角揚起,「還說老人家需要我們抬過去?」她說話的時候,嗓音嘶啞。她自從打定主意不在眾人面前做女人之後,從變音期開始便故意壓低,長期以往,她的嗓音就如同少年郎那樣的嘶啞低沉。加上她那個身高和力氣,旁人還真的沒有一個看出她的女兒身。
但是眼前這個老頭子竟然一眼看出她的性別,這讓她驚詫之餘,動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