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畫出這樣飄逸瀟灑的畫的人,又如何是一個冷漠無情的野心家?
旁邊求畫的人贊同的點了點頭,同樣贊道,「是啊,姜公子的畫,的確不輸大家之作。」
一幅百兩,也貴的有點兒特殊。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人們只以為他是獅子大開口。
但是他畫出來的時候,人們又覺得百兩也是理所應當。
姜晨當然知道一百兩對很多人來說並不便宜,不過他只是拿來提升一下注意力罷了。
初來乍到的畫師卻要價百兩,豈不是足夠的引人注目?
這座城池並不貧困,甚至可以說相當富饒,對於這條街上的居客而言亦是如此。
所以,只要有這個價值,百兩一畫也不足為道。
李紅纓卻哼了一聲,一種凌厲的壓力匯聚而來。
姜晨眉尖幾不可察的一蹙,但他的筆力依舊穩健。他畫著那幅畫,神態從容,好像沒有感受到這樣的威壓。
依著李紅纓楊綠柳的眼力,當然看出他如今已經武功盡廢,所以並沒有用內力壓人,但他們這麼多年積攢的威勢也足夠嚇人。
姜晨落了最後一筆,放了毛筆,終於抬頭來看他們,相當平靜地說了一句,「前輩,在下的生意要被你攪和了。」
他旁邊求畫的人的確已被嚇的冷汗涔涔,這會兒臉色青青白白,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等到墨跡幹了一些,他將畫卷好,遞給了旁邊嚇呆了的中年人,「抱歉,讓閣下受驚了,這畫便贈你,以表歉意。」
那中年人這時候才好像回過了神,揣著畫一步一跌的跑出了這茶館。
楊綠柳道,「原來這個茶館來的畫師是你……怎的?無垢山莊數不清財富的主人,你也會來做這些無聊的事情。」
李紅櫻立刻接道,「看連公子如今作態,難道已心灰意冷看破紅塵?」楊綠柳冷嘲道,「連公子聰穎過人,能輕易掌控天宗何以蝸居此處做個小小的畫師?莫非江湖俠客做多了,想要做隱於市的人換換口味?」李紅櫻道,「要我說,畫是好畫,人麼,卻不太適合做個小小的市井之人。」
他們兩個一言一語,說的極快又極有默契,顯然這樣都習慣了,根本容不得別人插嘴。
姜晨其實也並沒有要插嘴的意思。甚至他們說完了,他還很好心情的遞給他們兩杯茶。
茶館裡的人已散了。
有江湖人在的地方,其他的人總是避之不及的。
尤其他們言語間還提到了最近正處在風口浪尖即使不是江湖人也知道的無垢山莊。
李紅纓楊綠柳都是恨的,往前數三十年,他們都是江湖頂尖的存在,那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卻一時不查被逍遙侯困在玩偶山莊裡三十年,他們怎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