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姜希當即不說話了。
姜晨坐起身,垂首,毫無預兆地捏住她的脖子,「那麼你也該知道,我從來不對假意留情。」
若憑藉虛無之物要困住他……未免……
哪怕化為姜希,又能如何?
莫非他看著,像是個安於現狀自欺欺人逃避現實的廢物?
姜晨看著完全死亡消散的姜希的身影,微微皺了皺眉。即便是假,這種感覺還是讓人分外不痛快。
他推開門時,一身淡藍色廣袖長衫的挽蓮皺著眉收回長劍。腳下倒著一身身影,一身西裝,對著門口,很容易就看出身份。紅色的血跡蔓延。
姜晨穿著病號服出來,扶著門,回頭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面前倒下的姜穆。
挽蓮轉頭過來,神色平靜的有些殘酷,仿佛完全不知倒在他劍下的人長著誰的臉,「公子。走。」
與他相比,姜晨覺得自己倒是非常多情了。不知為何心態,姜晨道,「那是源佑雅。」
挽蓮偏了偏頭,顯得有些不解,「前主人嗎?挽蓮知道啊。」
他的語氣平常,仿佛吃飯喝水那般天經地義,「即便是真,那也只是前主人罷了。」何況為假。
心之所向,劍之所指。他作為劍靈,只需要遵從主人的意願。姜晨既不願困在此處,他當然不能不出手。
姜晨扶著牆抬腳朝外走了兩步,問,「你可知奴性二字作何寫法?」
挽蓮竟懂了這頗為委婉的意思,「挽蓮只是劍靈。沒有自我意志。所有的情緒都追隨鑄劍人的情緒,拋棄不想要的,留下唯有留下的。」
他是用來守護人的劍靈。
無論人是對是錯。
……
「佛念。」
面前的人影漸漸清晰。
姜晨意識漸漸迴轉,指尖掐到手心,足夠的痛苦,說明足夠的真實。他鬆開了手,睜眼出聲喚了一句,「父親。」
聲音極其沙啞。聽起來,也暈了至少四五日了。
馬太守聞聲,手都抖了一下,藥碗差點翻了。「佛念!」
他的藥碗端得發抖,手忙腳亂,有些懊悔之色。
姜晨撐著背後床板坐起來。驟然清醒之後,總覺得身上仿佛壓了巨石,一時讓人喘不過氣。
「無礙。不必擔憂。」他習慣性的說了這樣一句。每次他遇事又醒過來後,總難免說一句類似的話。
那碗藥的氣味縈繞在鼻尖,變得濃重和苦澀。
補血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