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往那裡一站,馬太守被人動搖的心思就立刻安定, 甚為有效。
之前他對馬太守說過一次,「關於父親家室,孩兒本不該多嘴。可父親如今獨居, 想必少人照料,若有看上眼的, 不妨抬人進來。孩兒並無任何意見。」他要納妾自然不必經過姜晨,但若要抬一個繼室,那還的確需要姜晨點頭。
他對馬俊義說了一遭,自認他這個孩子做得足夠體貼周到, 所說字字無一不是出於肺腑,沒有更加真誠的了。第二日,馬太守就將馬府整治了一遍,言說誰要在小公子面前說些廢話,就逐出府去。叫姜晨一陣莫名。他多年以來,所說別有用心之語可謂數不勝數,難得「誠心」一次,卻讓對方想多。真不知是他多年的虛與委蛇讓他的誠心也變得不可信,還是說他的可信度終於在這種小事上也變得低了。
年春,三月。楊柳依依,曲水流亭。
姜晨牽著馬太守送來給他同樣年幼的那匹寶馬,如他所願,去了尼山書院。
顯然,梁祝那兩位正主還未到入學年紀。
難得沒有與正經的人世閃光點對上,姜晨卻絲毫不覺,他的日子真的能夠如此平樂。事實上如今世事跌宕,比之商周宋金之時不遑多讓。燕與晉明里暗裡針鋒相對,戰事可謂一觸即發,北地流民紛紛南移,杭州距建康不算太遠,一旦戰起,馬府想必不能置身事外。
挽蓮代替了馬壽的兒子,跟著姜晨過來。
之前姜晨問他,是否願意與他一起認真學習。挽蓮堅定拒絕,「公子,劍靈更喜歡劍訣。」何況他活了這麼久,什麼詩書禮義樂的經書沒有見過,為何還要在人族的學堂學習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此屆尼山學子並無性格太過意外之人。
唯一特別,是謝氏的姑娘進來學習了。
謝道韞。
姜晨是另外過來學習的,年紀比同伴之人小了許多。此屆尼山書院學子已相熟一年,姜晨進來之時,眾人都有些牴觸。
姜晨對此不以為意,生活規律依舊。
不過,他倒是並非此屆第一位被隱式孤立的。前頭還有一位學子,名為謝道韞。
以一句未若柳絮因風起而名載史冊的女子。
她是謝氏之女,叔父官至宰相,要來此學習,家族顯赫。眾學子雖說不服,卻也不敢真的使些手段。雖有孤立,也有巴結。
打的算盤頗為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