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外頭一名侍女走進來,對著亭中的女郎們彎身行禮。
「女郎,外面有一名郎君派來的從人。」
「怎了?」庾茗面色不好,轉過頭去,話語勉強還算是平和。
「那郎君遣人道,在林中忽聞茗香,不知女郎可否願意送他一盞。」侍女說道。
話語說完,侍女垂首。
而庾茗面色卻越發不好了。
在場不少女郎知道兩人之間的齟齬,有人掩面輕笑,有人輕嘆。那日本來就是庾女郎有錯,落水好端端將人拉扯下去,如今瞧這場景,似乎不覺自己有錯?
謝安好山水,今日上山正好遇上桓家四郎君桓秘,兩人之前曾經見過一面。且也都是耳聰目明之人,雖然隔了兩三月未曾謀面,卻還是認出對方。
兩人於是就走一條山路了,正走到一處高處,謝安見到桓秘向下望到了甚麼,一臉的喜色。不待他發言相問,桓秘已經讓跟隨著的從人前去。
他新生好奇,前去看,竟然是一群女郎正在烹茶。
而持杓烹茶的那個正是從兄謝尚成昏那晚,在他身上留下蘭草香的那個少女。
一會,那從人已經捧著一隻茶盞前來。桓秘伸手接過,轉過身來望了望謝安,他有幾分得意的笑了笑,而後低下頭輕嗅茗湯的清香,而後輕啜一口嘆道,「好茶!」
這會若是也去討來茶湯,太過突兀,謝安望著那邊的少年明媚笑容,那雙桃花眸也因為愜意而微微眯了起來。
這幅模樣,實在討打。
一口氣悶在他胸口,上不來下不去,難受的很。
第42章 舟楫
桓秘輕嗅了一下盞中的茶香,方才他那麼誇張,不過是做給那邊的謝安看罷了。他望了一眼那邊的從人。自從兄長繼承父親的爵位以來,用了封地上的供奉,家中日子終於也是比過於好過了不少。至少房屋不必幾兄弟常常擠在一處,家中使喚的奴婢也多起來。
那從人是新買來服侍的,比起其他世家裡在郎君們服侍的家生子自然是遜色了不少。
從人呆在那裡,垂著頭好一副恭謹模樣。連桓秘投過來的眼神都沒有望見。
山上樹林處處,蒼翠欲滴,舉目望去,皆是滿眼賞心悅目的翠綠,春鶯在橫斜的樹枝間鳴囀,那聲聲嬌鳴十分悅耳,可是卻半點討不了桓秘的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