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正好柳大夫還沒嘗過咱家的大福團,我明天給他帶上一些。」方臻說著想將安向晨從被窩裡拉起來,「你說要幫我擦頭髮,快起來。」
安向晨縮著不願意動,「方才是方才,過時不候。還有,我是說我下午去仁壽堂,同你有何干係?」
「你自己去?」方臻硬是把毛巾塞到安向晨懷裡,安向晨不起來,他就用濕頭髮去蹭他的脖子,「為什麼不帶我?」
安向晨被他拱的沒辦法,只好起身拆了他胡亂箍著的發冠,「我去了便要給大夫看傷,這傷如何來的,你我心知肚明卻不便為外人道,那柳大夫本就不待見你,你若是跟去,豈不是徒增煩惱。」
「煩惱就煩惱,柳大夫氣不過最多嘴上罵我兩句,打又打不過我。罵兩句不掉肉,你一個人去,我怕柳康寧吃了你。」
「盡會胡說,柳大夫如何吃人?」
「怎麼不會,上次聽說我有兒子,那架勢就差張嘴把你吞下去了,我明天要是不在,他肯定朝你集火,完了還要勸咱倆分手,萬一他那倔勁兒上來,回頭再給你張羅著介紹對象,我不得一個頭兩個大。」方臻分析得頭頭是道。
「難道你跟著去,他便不會起與我說親的念頭?」安向晨不怎麼擔心,該發生的總會發生,況且他還有別的考慮,「今日才罰了方孝,明日怎可再留他一人在店中,總該照拂著些,叫他定心。」
「唉,說不過你。」方臻塌下肩膀,一想到店裡的確離不開人,只好放棄了和安向晨一起去仁壽堂見柳康寧的念頭。
「其實……」安向晨捋捋方臻的頭髮,「你若是不願意我去見柳康寧,我不去便是了。原本這烙印,我便沒有要治的心思。若我當真上心,遇上柳康寧時,就該比你更加在意他的醫術。」
「你不想治?」
「並非不想,而是不要。自從與你定親,我便常想,這烙印留著,至少提醒我無論何時都不要忘了曾經犯過的錯。我知自己易在感情里迷失自我,留著這烙印,也好叫我記著人總該有自己的腦子,而非愛一個人,便言聽計從,便不顧一切。」
「……你要是想留咱就留著,就當沒見過柳康寧,我明天去找他,就只跟他說大哥的事,祛疤我一句也不再提了。」
方臻聽懂了安向晨的意思,說白了,安向晨就是有點兒現代常說的戀愛腦傾向,不談戀愛活得清醒,談了戀愛,啊,柳玉清嘛,前車之鑑就在眼前。
「你若是看不慣眼,我便將這烙印除了,橫豎有它我也上過一回你的當,可見也是沒什麼用處的。」安向晨陰陽怪氣起來,「有你前些日子下藥的警醒,這疤便無礙了。」
就知道這茬是過不去了,方臻摸摸鼻子,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不讓安向晨生氣,「向晨……」
「那便如此說定了,明日我去仁壽堂,你且老實在福壽齋待著。」安向晨刺方臻一下的目的達到了,將手裡的毛巾扣在方臻頭上,舒舒服服伸個懶腰躺進被窩裡,「勞煩方長工熄了燭火,本地主老爺要歇息了。」
「好,都聽老爺您的。」方臻也跟著睡進被窩,在那張俊臉上親了個響,「小的伺候老爺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