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錯了,孩兒並非是向您認錯。」安向晨沒讓安德本繼續說下去,「跪您是謝您多年的養育之恩,只是虎毒尚不食子,您做過什麼你我父子皆心知肚明,懇請爹爹原諒孩兒不可能當做無事發生,孩兒與爹爹,做不得父慈子孝了。」
安德本聞言身形晃了晃,孟婉玲與賈氏一左一右將他扶住,他才勉強站穩。他顫抖著指向安向晨,沙啞地乾笑了兩聲,聲音里滿是不敢置信,「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當真、當真要為了這個野小子,不肯再認為父?」
「晨兒……」賈氏的目光落在安向晨身上,想要勸說安向晨慎言。
「爹,您又何必自欺欺人顧左右而言他呢?」安向晨失望地望向安德本,「此事本就與他無關,況且若不是他,孩兒只怕早已成了孤魂野鬼,哪裡還能如現在這般同您說話?您既願為了家族不惜要孩兒的命,孩兒今日此舉,不正好成全了您?」
人都有逃避現實的本能,一面認為自己不得不選,一面又想要魚與熊掌兼得。安德本本就對安向晨這個庶子沒有太多的父子感情,偏偏安向晨要與他斷絕關係時,他又捨不得了。他捨不得的,只是他自己的名聲與虛榮罷了。
「晨兒……你、你當真想好了?」安德本想伸手撫摸安向晨的頭,就像小時候那樣,可他在安向晨小時候,又摸過幾次他這個乖兒子的頭呢。
「是,孩兒心意已決,望父親成全。」安向晨再拜。
「你說你這是何苦,我與老爺不遠萬里來找你,難道是來聽你說這些的?你可想清楚了,此後安家可就與你再無瓜葛,你便是病了死了,也休想……」
「我不會,孟夫人不必憂心,我本就無意與二哥爭搶什麼,是您總以惡意揣度我們這些庶兄弟,今日孩兒最後奉勸您一句,今後安家二房若有變故,也是您咎由自取。」
「你……」
「夠了!」安德本推開孟婉玲,只由賈氏扶著前行幾步,站定在安向晨面前,「你既不願做為父的孩兒,那為父便成全你。從今日起,我安德本,便沒有你這個逆子,你此後是生是死,是貧賤是富貴,皆與我安家無關!」
「老爺!」賈氏連忙跪在地上,想求安德本放安向晨一馬。她拽著安德本的一條手臂搖晃,見安德本不為所動,又撲到安向晨面前試圖叫他服軟,「晨兒,你怎能如此糊塗,他是你爹啊!」
「娘!」安向晨難得對賈氏不假辭色,「您怎的還有臉說我糊塗?他是我爹不假,難道因為他是我爹,我便要任他將我置於死地?在您心裡,孩兒的命便不是命,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