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嵩道:「今年年初陛下賞了公主不少面首,公主全都收了。」
我總算把口裡的茶給咽下了,年初的時候我還在和晏清慪氣,是以便來者不拒了。其實這幾年來,我雖是收了不少面首,但實際上我和他們之間的關係卻是相當的純潔。我這人有個癖好,若非是我心尖尖上的人,我絕不能容忍他碰我。
說起來,我收面首的動機也委實小孩子氣了些,就因為晏清在外頭有了個杜汐汐,於是乎我便賭氣找了更多的『杜汐汐』,而且還光明正大地養在府邸里。
看來我和晏清不能相守到最後,他雖是有錯在先,但終歸我也是有錯的。
不過也罷,這些都是過去的事。
我如今已是與晏清和離了,我也該是放下了。
我對吳嵩道:「將他們都遣出府罷,好好為他們安排下後路。這幾年來當本公主的面首,委實是辛苦他們了。」
吳嵩應了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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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嵩辦事從來都不曾出過紕漏,我是相當放心的。這回遣面首出府一事,他也辦得相當好。不出三日,我公主府里的面首便全部消失了。
我落得個清靜,心裡頭也甚是高興。
雲舞這幾日在忙乎溫衍的那顆駙馬種子,她在公主府裡頭尋了處風水寶地,鄭重其事地把種子埋好,澆水施肥樣樣都沒有落下。她信誓旦旦地對我道:「公主請放心,我會把駙馬種得漂漂亮亮的,三個月後一定能給你一個獨一無二的新駙馬,興許新駙馬爺的相貌會比國師還要驚為天人。」
雲舞這一說倒是提醒了我,我立即吩咐了下去,讓人在三天之內把溫衍的畫像呈上。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要想好好教訓溫衍一番,當務之急是讓他的美色不能再迷惑我。我日日夜夜觀其面觀其面觀其面……把他的面貌給觀進心裡頭,再見溫衍時我定能淡定自若。
三日過後,溫衍的畫像呈了上來。我一瞧心裡頗是失望,立馬辭退了府里的畫師。最後我左思右想唯好親自去請了宮中御用的張畫師。
張畫師在大榮頗具盛名,筆下丹青甚得宮中眾多貴人的青睞。父皇在世時也曾對張畫師讚不絕口,前幾年他還奉旨畫了張太后畫像,神韻極像,深得承文喜愛,更是賦予他畫聖之稱。估摸也就只有他才能將畫出我所要的溫衍。
我滿心期待地等著張畫師,不料幾日過後張畫師卻是前來請罪,他的花白鬍鬚抖了抖,「還請公主降罪,微臣畫不出來。」
我微愣,「此話怎講?」
張畫師愁眉苦臉地道:「國師此等相貌百年難得一見,微臣琢磨了許久仍舊難以下筆。國師的眉眼更是宛若千變萬化的迷霧,微臣難以捉其精髓。」
聽罷,我也開始愁眉苦臉了。溫衍何其厲害,竟是將年過半百的張畫師也弄成如斯境地。此人甚是危險甚是危險呀。
我咬咬牙,決定親自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