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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餘一個獨女,雲浠。

雲洛去世後,雲浠獨自一人趕赴塞北為兄長收屍。

她牽著馬,站在黃沙漫天的營帳間,看著援軍的少帥,鼎鼎有名的裴二少爺向她走來,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笑了笑:「雲浠?」然後自袖囊里取出一張布帕,遞過去,「擦擦吧。」

雲浠照著一旁的小溪水看了一眼,才發現自己這一路星夜兼程,連臉頰上沾上一塊髒污都不曾察覺。

他們指腹為婚,將來會是白首夫妻,沒想到長大後頭一回相見,他如珠似玉,她卻如此狼狽。

「你兄長的屍身,我已命人洗淨入殮了,你不要揭棺看,徒增傷心。」裴闌說,又溫聲道:「明日清早,我派人護送你回京。」

雲浠行了個將士禮:「多謝少將軍,但云浠此來,並不打算立刻回京,雲浠少時隨父親兄長學過軍法,也上過沙場,忠勇侯府乃將門之家,如今父兄盡歿,家中只余婦孺,雲浠願承襲家風,長留軍中,哪怕末等兵也好,還望少帥通融。」

大綏民風開放,不是沒有女子為官為將的先例,但終歸劍走偏鋒,不隨大流。

裴闌聽了這話,微微一愣,又笑了:「你讓我想想。」

當夜,雲浠去還洗淨的布帕,站在帳子外,聽見裡頭有人私語。

「將軍當真要將此人留於軍中?她畢竟是個女子。」

「怎麼可能?我與她本有婚約在身,留她在軍中更是不妥。」

「是,將軍與雲浠小姐本有婚約在身,她若留在軍中,叫外人怎麼看。末將看她承襲家風是假,賴在將軍身邊才是真。塞北這一仗少說還要打個兩三年,她若留下,待將軍回京後,再想與她解親怕就難了。忠勇侯府現如今敗落得不成樣子,將軍您要想個法子才是。」

「你這是什麼話?」裴闌道,言辭雖有責備之意,但語氣里,全然就是那個意思,屈指扣著桌面,他長嘆一聲,「是要想個法子啊——」

雲浠獨自在帳外站了一會兒,隔一日便請辭回京,再沒提留在軍中的事。

她心中酸楚,但也明白這樣的事,以後只會更多。

世人攀高結貴,趨炎附勢,今日是裴闌,到了明日,更有張闌李闌。

忠勇侯府立功封爵,享朝廷世代俸祿,但朝廷不願白養人,兼之塔格草原一役,招遠大將軍叛變,朝廷中對跟隨招遠的雲洛亦有異聲,長此以往,只怕每月去領俸銀時,都要看人臉色。

父親說過的,人活著,脊梁骨一定要直。

那年雲浠回京後,便去京兆府謀了個捕快的職,職位雖低,好歹也是一份生計。

從前她是侯府小姐,與裴闌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如今不一樣了,尚書裴府的二少爺節節高升,裴府成了金陵數一數二的顯貴門第,忠勇侯府卻門庭敗落,唯一的女兒成日裡拋頭露面,自然登不了大雅之堂,在外人看來,她也再做不了入他眼的那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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