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浠一聽這話,一下明白他的言中之意。
難不成這回又是從她府上走漏的風聲?
雲浠難堪至極,艱難地道:「田泗來尋我時,我在房裡,當時四周並無人,但有沒有人從院中經過我就不知道了,我……並不怎麼防著他們。」
都是相依為命的忠僕舊將,雲浠很難因為一次巧合就對他們設防。
「可是……後來我趕著出府,阿嫂追出來讓我用完午膳再走時,府上的人都是在的,我還跟他們說,『衙門裡有要事,不吃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句話,讓……府上的那個人生了警覺。」
可那個人……會是誰呢?
程昶道:「其實有個辦法,或許可以猜一猜是誰走漏了風聲。」
「你明早回府,問問府上的人,今日你離開後,有誰在正午到……」他看了看天色,「申時之間出過府門。」
想要給真兇報信,一定會出府。
三個殺手差不多是酉時來的柴房,那麼兇手至晚便是在申時得了消息。
雲浠點頭:「好,明早一回府,我一定仔細跟阿嫂,跟府上的人打聽。」
程昶「嗯」了聲,又對她一笑,淡淡道:「此事不是你的錯,你不必想太多。這裡的人手是我排布的,當日水榭遇襲,那些人與你交手後,我早該想到要增派人手的,卻疏忽了。」
耽擱了這許久,此時戌時已過了。
出了京兆府,巷口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名王府家將催馬來到程昶跟前。
「小王爺,王妃派小的來問您,可是公差出了岔子,怎麼還不回府?」
程昶這才憶起今日府上擺宴的事
他應道:「是有公差耽擱了,我這就回府。」
說著,又看向雲浠,原想問她怎麼回,再一想,她今夜當值,原是該留在衙門的,便道了辭,上了馬車。
程昶奔波一日,已是乏極,坐在馬車上,閉目回想這一日的經過,忽然憶起一事。
他掀了簾,對趕車的廝役說:「我早前讓你收著的食盒呢?」
「擱在馬車左手邊的匣櫃裡呢。」廝役應道,「小王爺,您是餓了?小的幫你買宵食去?」
程昶擺擺手:「回府吧。」
王府宴已散了,琮親王妃仍在正堂里等著程昶。
她素來溺愛這個兒子,今次他雖失了約,沒來赴宴,因是為公差耽擱,她亦捨不得斥責他。
見程昶回了府,連忙讓丫鬟婆子為他打水來淨臉,又親自斟上茶,關切問:「昶兒,累了吧?」
不等程昶答,目光落到他手裡握著的錦盒,心中一喜,抿唇笑道:「想來也是不累的,吃了冰蓮糕,最是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