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浠正蹲身查看老柴的傷勢,聽了這話,抬頭看向程燁,搖了搖頭。
程燁不由愣了一下。
眼前的女子出奇的好看,一雙眉眼如春日初生的朝陽,明媚動人,又或是因擔心老柴的傷勢,眸中泛著水光。
這是忠勇侯府家的小姐,程燁知道。
方才家僕來通報時,便說是姚府的素素小姐與忠勇侯府的雲浠小姐因為養在竹林的一隻老狗起了爭執。
程燁又看了眼被雲浠護在懷裡的幼崽,不知當說什麼好,半晌,明知故問地道:「你救的它?」
雲浠沒回話。
程燁也沒在意,轉身對姚素素一拱手:「這裡的事,在下都知道了,還望素素小姐能高抬貴手,饒過幼犬一命。」
姚素素方才見雲浠被打,吃了一驚,氣頓時也消了一半。
可她早前怒急時,不管不顧地為自己辯白,連皇貴妃娘娘都抬了出來,這會兒輕易的放過這一老一小兩隻狗,豈不顯得她對皇貴妃不誠?
姚素素被自己趕鴨子上架,只得道:「你們府上的狗咬傷了皇貴妃娘娘的貓,若是輕饒了它,小郡王讓我如何與皇貴妃娘娘交代?」
竹林外,趕來的尚不止程燁一人。
南安王老遠看著,命跟著的大夫過去給雪團兒看傷,低聲問一旁的廝役:「王妃呢?」
「回王爺的話,琮親王府的三公子說想去馬場看咱們府上養的狗,王妃親自陪著去了。」
「趕緊去請她過來,跟她說這裡出事了。」
「回老爺的話,早已著人去請了。」
南安王是個沒實權的郡王,因此謹小慎微,誰也不敢得罪,處理這些外事,還不如他那個馴馬女出生的王妃。
程燁道:「若皇貴妃娘娘問起,素素小姐只管說是在下養的柴狗不慎咬傷了貴貓即可,皇貴妃娘娘如有任何責罰,在下願一力承擔。」
「小郡王說得輕巧,但這雪團兒並非一般的貓,而是一隻靈貓,它能識美人,能聽懂人話,皇貴妃娘娘雖將它賜了我,亦時不時讓我抱回宮給她瞧一瞧。她若見了雪團兒的傷勢,因此傷心該怎麼辦?」
「便說大街上出手傷個人還該討回公道,我眼下不過想給雪團兒討個公道,小郡王竟是打定了主意要攔著?」
姚素素說到這裡,餘光掃到自己身旁驚魂未定的林若楠,心生一計。
她一笑:「再者說,這柴狗傷到並不只雪團兒,它方才那麼衝出來,把綰兒妹妹也驚著了不是?」
林若楠今日是隨琮親王府的車架來的。
姚素素這話是什麼意思,眾人心知肚明。
南安王府雖是郡王府,得罪一個皇貴妃已是不妥,遑論再加上一個琮親王府呢?
程燁還欲開口,竹林外,有人喝道:「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