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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元帝問:「依你看,這些賊人的功夫,可在你之上?」

雲浠想了一下,實話實說:「在臣女之下。」

「好。」昭元帝點頭,「那麼這回京郊的亂子,就由你帶兵去平吧。」

此話出,殿上諸人均是驚愕不已。

雲浠抬起頭,訝然地望著昭元帝。

但她沒多說什麼,只拱手:「是,臣女領命。」

兵部尚書步至殿中,有些為難地提醒:「陛下,忠勇侯雲氏女而今只是京兆府隸下一名捕快,未入流,嚴格來說,沒有資格領兵。眼下她要帶兵去京郊,一來,怕是下頭的兵看她沒有品級,不會聽令;二來,不同品階能帶兵的數目不同,自然,陛下若另有旨意,那便好說。因此怎麼帶兵,可帶多少,從哪裡調遣,還望陛下明示。」

軍中規矩森嚴,兵部尚書的提點雖然多事了些,卻是十分必要的。

昭元帝沉吟一陣,道:「沒有品級,那就升一個。也按規矩來,今夜她立了功,先封個……七品翊麾校尉吧。」

「至於帶兵的數目,歸德,你找人從手底下撥兩千給她。」

「是。」

昭元帝靜坐一會兒,忽地道:「朕記得,雲舒廣和宣威當年還有些舊部散在塞北?」

兵部尚書道:「回陛下,正是,不過所剩不多。畢竟……」他頓了頓,「忠勇侯與宣威將軍幾回苦戰,死傷極多,散在塞北的,不過幾百餘人罷了。」

這幾百餘人,因為四年來雲洛的案子懸而未決,朝廷不敢用,征戰半生,最後淪落為棄將殘兵。

昭元帝道:「雲氏女升了校尉,手下不好沒人,把他們招回來,先歸攏在忠勇雲氏女底下吧。」

殿中諸人皆是怔然。

昔忠勇侯戰死,太子身亡,雲洛因招遠叛變獲罪,滿朝文武都認為忠勇侯府受今上厭棄,要自此敗落了。

可前一陣,昭元帝忽然輕描淡寫地為雲洛昭了雪,朝廷又以為他是終於解了心結,要對忠勇侯府額外開恩。

既要開恩,何不抬舉雲洛,讓他襲了忠勇侯的爵?

晾在一邊這麼久,忽然把侯府的一個孤女升了校尉,這是何意?

女子仕途本就艱難,也不能襲爵,到末了,終歸是要嫁人。

難不成今上的意思,是要一面抬舉侯府,一面打壓嗎?對一個女子,這麼做有何意義?

真是聖心難測,聖心難測啊。

此間事了,夜也已過去了。

天末晨光熹微,昭元帝十分疲倦,喚了琮親王與幾個肱骨大臣去御書房繼續議事,留下樞密院幾個掌院的在金鑾殿跪著,散了眾人。

雲浠這廂雖被提了校尉,但因事出倉促,還需回府等聖旨,因此也沒多逗留,由一名小太監引著出了宮。

程昶先她一步離開宮禁。

這一夜事多紛繁,他一直沒能與她說上話。

昨夜刀疤人一出現,她為了在匪寇與官兵手中保住刀疤人,不惜豁出命去拼殺。

程昶在竹台上看得清楚,心想,這姑娘怎麼這麼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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