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魯其實覺得裴闌也有嫌疑,原也想審他一番,但是一來,裴闌剛到公堂時,便帶來了昨夜與他一起的兩位將軍,紛紛都證明昨夜戌時過後,他便在朱雀台下伴駕。
自然也有一個可能,姚素素糾纏裴闌不止,裴闌雇兇殺人。
可沒有證據,張懷魯不好妄加揣測,何況裴闌堂堂三品大將軍,如果真的有嫌疑,也不是他一個京兆府尹能夠審問得起的,案子就該歸到大理寺了。
這時,衙門裡的仵作忽地來報:「稟張大人,卑職已驗明姚二小姐的死因了。」
「姚二小姐屍身並未見浮腫,因是生前被人用綢帶勒死,爾後推入水中。」
「死亡的時辰,正是在戌末到亥正之間。」
「且小人還在姚府二小姐的牙關里,找到了這一枚女子所用的耳珠。」
羅姝回頭一看那耳珠,先是一愣,臉倏地一下白了。
她驚惶搖頭,訥訥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第三九章
耳珠色澤溫潤, 只半粒米的大小,與昨日羅姝佩戴的穿線耳鏈子上的珍珠如出一轍。
張懷魯人雖有點三不開, 斷案卻頗有幾分本事。
一枚藏在姚素素牙關里的耳珠, 並不能證明什麼。
哪怕羅姝當即就承認了這耳珠是她的,也可能是旁人故意嫁禍。
張懷魯沉聲道:「本官說是你了嗎?」
又問, 「這枚耳珠可是你昨日所佩戴?」
羅姝點點頭,磕巴道:「這是、這是我耳鏈子上的珠子。」
「那你且仔細回憶回憶,昨日你可曾在什麼地方遺失過你的耳鏈子, 亦或是,有旁人碰過你的耳鏈子,更或者,你在與姚二小姐爭執的時候,被她奪了這耳鏈子去?」
羅姝滿目驚惶, 認真回憶了一會兒, 悽然道:「我記不清了。」
這也無怪, 昨日一日,她先是撞破姚素素與裴闌幽會,後來又被姚素素逼迫著去與裴闌解親, 心神已亂,哪還會在意自己的耳鏈子?
便是真在爭執的當口被素素扯壞了去, 她也不會知道。
「我只記得, 昨日我出門時,這耳鏈子尚是好好的,夜裡回府後, 耳鏈子上的耳珠,便失了一枚了。」
「不過,」羅姝又想了一下,「昨日除了素素,應是無人碰過我的耳珠了。」
張懷魯沉吟。
這廂羅姝所言,是真是假尚且不知,哪怕是真的,對案子也沒多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