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了柴屏,把他引往後院,道:「殿下入夜時分就等著大人了。」
柴屏「嗯」了聲,整了整衣衫,步上前去,對獨坐在小池邊的人拱手一拜:「殿下。」
陵王頷首:「怎麼樣?找到了嗎?」
柴屏一聽這話,明白陵王已然得知了三公子失蹤的消息,說道:「回殿下,沒有找到。」
陵王眉心一蹙:「怎麼回事?」
「殿下有所不知,屬下是親眼見著童七把三公子逼入柴房之中,親眼盯著童七放的火。當時三公子似乎犯病了,不斷地咳血,雖然尚沒被火燎著,已然奄奄一息,且那個柴房四面絕壁,唯有一個窄小的高窗可以逃生。屬下在高窗外安排了我們的人,火起後,並不見任何人逃出,按說三公子是絕無可能生還的,不知為什麼,人居然憑空不見了。」
「上回是這樣,這回又是這樣,本王這個堂弟,是有天佑嗎?」陵王伸手揉了揉額角,想起之前程昶落崖的事,一時間不知該怒該疑,竟氣笑了。
「罷了。」他沉了口氣,「立刻派人去找,倘找到,就地殺了。」
「是。」柴屏領命。
「善後了嗎?」
「回殿下,已善後了。殺武衛、殺皇城司小吏,以及追殺三公子的罪名,全都推到了童七身上。該處理的人,包括給皇城司傳信的小太監,全都處理乾淨了。另外,屬下當時為了不讓三公子逃出柴房,將他與童七一併鎖在了柴房內,事後擔心人看到銅鎖生疑,火起後,在外頭等了片刻,命人把鎖取了下來,只是……」
「只是什麼?」
柴屏猶豫著,一時不知該怎麼說。
他還記得他最後見到程昶的樣子,他臉色慘白,嘴角不斷淌著殷紅的血,分明是天人一般的眉眼,可眸中恨意滔天,為他整個人蒙上一層可怖的陰翳,像是自幽冥而生的歷鬼。
彼時柴屏已然駭極,原本立時想要逃,卻不得不在柴房外等上一時,等到烈火把裡頭兩個人燒乾淨了,才命人取下柴房門上的銅鎖。
沒想到銅鎖剛被卸下,烈火一下從柴房噴涌而出,瞬間吞沒了站在門外的數人。
然而這還不夠,那火舌仿佛有生命一般,又朝餘下幾人吞噬而來。
柴屏當時驚得一身涼透,只覺這奔涌而來的烈火,就像柴門合上前,程昶眼中滔天的恨意。
他要他們償命。
他要他們通通都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