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浠歉意道:「那真是不巧,我眼下急著趕去揚州,來不及與小郡王詳說,且兵部李主事自縊的原因是否與布防圖失竊有關,還有待細查,這樣,等我從揚州回來,一定親去南安王府,把所得的線索告知小郡王。」
程燁道:「不必,我今早已跟朝廷請了辭,與雲將軍一起去揚州。」
雲浠一愣:「小郡王也去揚州?那禁軍的防衛調配得過來麼?」
程燁笑道:「禁軍還有歸德將軍與衛大人轄著,我走幾日沒關係。」
一年前皇城司走水後,外間傳言,說昭元帝對衛玠失了信任。此後三月,果不其然,昭元帝重新整頓了禁軍,將宣稚的殿前司,衛玠的皇城司,一併納入樞密院在京房,又讓本在在京房當差的程燁獨帶一支兵馬,併入禁軍,稱為翊衛司。
自此,殿前司、皇城司、翊衛司互相挾制,雖同隸樞密院在京房,但並不受樞密院管轄。
而程燁雖仍領著五品寧遠將軍的銜,眼下已是昭元帝身邊的親信,加之程昶失蹤後,年輕這一輩中暫無親王,程燁是南安郡王府的世子,堪稱當朝第一新貴。
雲浠點頭:「好,既然小郡王已把一切安排妥當,那我們便一起去揚州。」
她再一拱手:「小郡王且稍等,我取了行囊就來。」
雲浠的行囊很少,統不過兩身換洗衣衫,她疾步回到房中,順手拎了行囊,然後自櫃櫥最底層取出一個竹畫筒,仔細往身後背了,隨即去正堂招呼了田泗與程燁,三人一齊起行。
金陵距揚州不過百里路,三人縱馬而往,半路匆匆以粥餅果腹,三個時辰就到了。
雲浠的廣西房只管捕盜,查案主要還是由刑部來。
也是巧,去年春闈過後,田澤金榜題名,一舉中了榜眼,他本來和同科進士們一併入了翰林,照規矩還該發到地方上試守幾年才能升遷,然他資質出眾,得了刑部尚書賞識,刑部尚書於是去求了昭元帝,把田澤收來刑部,給了個六品推官的職差。
此前兵部庫房失竊,刑部主查此案的人中就有田澤。昨夜李主事自縊的消息傳到金陵,田澤連夜派了手底下一名姓崔的吏目來揚州查問案情,眼下雲浠到了揚州,也是這名崔吏目來接。
「明威將軍、寧遠將軍、田校尉。」崔吏目在城門口見了雲浠,帶著人上前來拜道。
雲浠點了點頭。
她下了馬,左右一看,問:「怎麼不見揚州府的劉府尹?」
崔吏目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說:「劉府尹過會兒就到了。」
倒是崔吏目身後跟著的小吏耐不住脾氣,跟雲浠告狀:「劉府尹?劉府尹已在府衙里哭一下午了,眼下哭得走不動道,要被人摻著來。」
雲浠聽了這話,先是一愣,倒也並不意外。
昨夜李主事自縊的消息傳來金陵,各部衙定了由雲浠來揚州後,其他衙門裡有大員為討好她,專門跟她說了幾句揚州劉府尹的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