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身下馬,將馬交給宮門口的武衛,笑著道:「巧了,我正說去找你,這就與你撞上了。」
「將軍找我?」
「對。」雲浠點頭,「田泗近日可有給你去信?」
揚州的差事尚需收尾,田泗隨雲浠回到金陵後,不日又去了揚州。
「來信了。」田澤道,「家兄說差事已辦好了,三日後,他會與小郡王、秦護衛一起起行回京。家兄也給將軍去了一封信,將軍沒收到嗎?」
「沒有,可能是送去樞密院了,我回頭看看去。」雲浠道。
言罷,就欲往宮中走。
褚陶與梁正青見著情形,一時情急,一左一右地拽了拽田澤的袖子。
田澤不得已,只好又喚一聲:「將軍留步。」
他指著左手的一人:「這位是太傅府的小公子,名喚褚陶,眼下在禮部鑄印局當差。」
雲浠點頭:「褚大人。」
田澤又指著右手邊的人:「這位是宗正寺少卿家的五公子,名喚梁正青,眼下正在翰林任編修。」
雲浠道:「梁大人。」
這幾月來,究竟有誰去忠勇侯府提過親,雲浠根本沒往心裡去,聽田澤介紹這二人,還以為他們找她是有公務要辦,招呼過後,便在原地等著他二人把差事說來。
梁正青先一步上前,奉上一本棋譜:「這本棋譜是在下偶然得知,視如珍寶,願贈給小姐,不知小姐改日可有閒暇與在下游湖聽曲,對弈一局?」
雲浠愣了愣,看了看棋譜,又看了眼梁正青,還未來得及開口,褚陶不甘示弱,將一方錦盒捧至她跟前,打開來:「上回媒媼往侯府送在下的庚帖,小姐可能沒注意,看漏了,是以才遣人送回。在下近日尋得玉簪一枚,覺得頗稱小姐,小姐若喜歡,在下願請小姐往秦淮水上一敘。近日臨安的雲錦班進京了,在下願包一隻畫舫,請小姐去船中聽戲。」
雲浠聽他二人說完,總算明白過來他們所為何意,回絕道:「不必了,我……」
話未說完,身側忽然伸出一隻修長如玉的手,拿過梁正青手中的棋譜翻了翻,遞還給他,淡淡道:「阿汀不下棋。」
梁正青怔了下,見來人竟是三公子,拜道:「世子殿下。」
程昶「嗯」了聲,又拿起褚陶錦盒裡的玉簪看了眼,放回去,「這支玉簪成色不行。」
褚陶頗不會觀人臉色,他只當三公子與雲浠相熟,說玉簪「成色不行」,是在為自己出主意,立刻道:「殿下有所不知,這支玉簪只是小禮罷了,下官恐小姐不收,是以不敢送得太貴重,改日到了畫舫上,下官還有更好的——。」
「更好的本王已送過了。」程昶打斷道,「所以你就不必費心了。」
他言罷,驀地聲色一涼:「二位這是閒著沒事幹了嗎?眼下這是什麼時辰,都到宮門口來辦私事了?」
程昶這話已有責難之意,褚梁二人聽了,心中俱是一駭,這才憶起三公子在管風紀的御史台當差,足有資格問罪他二人,連忙賠了罪,逕自離開。
田澤本就要趕往宮外辦差,耽擱這許久,已有些晚了,與程昶拜見過,匆匆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