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一番,吩咐道:「對了,忠勇侯府的秦久快回金陵了,你派個功夫好的人跟著她。」
「秦護衛?」
程昶「嗯」了聲,「揚州李主事臨終留下的血書是她偷的,之前兵部庫房失竊,很可能跟她有關,這案子不簡單。」
「這……」宿台愣道,「秦護衛可是雲將軍的親信,殿下派人盯著秦護衛,可要與雲將軍相商?」
「不必。」程昶微一沉默,想起當初柴屏曾命巡查司的人緝捕秦久,柴屏都是為陵王辦事,照這麼看,眼下秦久逃脫一劫,陵王未必不會也派人盯著她。
「你只管讓人跟著秦久就好,不要傷了她,順便看看還有沒有人也暗中跟著她。」
「是。」
宿台領完命,隨即退下了。
外間的雨還在落,程昶默坐了須臾,抬起手,重新揉了揉眉心。
他很累,渾身上下有股說不出的疲乏,雖然之前難以遏制的心火已平息,仍舊免不了煩擾。
他閉上眼,養了一會兒神,半晌,聽得腳步聲靠近。
莊子上的丫鬟朝他一拜:「殿下,小姐過來了。」
第一二一章
程昶怔了下。
他方才險些傷害了雲浠, 以為她被自己嚇到,早已回了。
沒想到她還在莊子裡。
他睜開眼, 只見她撐傘立在雨中, 憂心地望著他。
她新換的一襲月白襦裙一如搖曳生姿的夜曇,很好看, 以至於他竟有些不敢靠近。
程昶問:「這麼晚了,你怎麼沒回?」
雲浠收了傘,走過來:「我擔心三公子。」
程昶看著她, 溫聲道:「我沒什麼,你不要擔心。」
然後他站起身,「走吧,我送你回府。」
雲浠在他的神色中辨出濃重的疲意,忙道:「不必了, 三公子歇著就好, 我去跟林掌事借匹馬。」
程昶看她一眼, 笑了,「我今日求的親都白求了嗎?要讓你自己借馬回府?」
他撿起她擱在角落的傘,撐開來, 「走吧。」